表面上看,太后这是和蔼近人,因为事关云苏,还特意询问她的意见。 可实际上…… 是君长渊将太后逼到了一个不得不回答的境地。 太后既不想责罚自己的心腹秦嬷嬷,又不好回答君长渊的话,所以,干脆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云苏,让她来踩这个雷。 秦嬷嬷是寿安宫的掌事女官,更是太后身边多年的老人。 这种心腹奴才,本身就代表了主子的脸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如果云苏因为之前的刁难,说要责罚秦嬷嬷,那就等于是打了太后的脸,无疑会狠狠得罪这位天盛国地位最高的女人。 而如果云苏说不责罚,放过秦嬷嬷…… 那替她出头的君长渊算什么?岂不成了笑话? 即使君长渊对此不生气,太后也会从这点上看到他们夫妻不同心,埋下隔阂的种子,以后做什么就方便多了。 所以。 太后把这个问题抛给云苏,实在没安好心。 云苏说责罚也不是,说不责罚也不是,怎么选都会得罪人,就看她是想得罪太后,还是得罪替她出头的君长渊了。 ……这还用得着选吗? 云苏心里冷笑连连,只觉得太后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她凭什么觉得,在指使秦嬷嬷刁难过云苏之后,云苏还是会对她唯唯诺诺、不敢得罪?就凭她是太后吗? 只可惜。 在云苏心里,皇帝都不见得比旁人高贵,何况是后宫里的太后? “回皇祖母……”正当云苏开口想说话的时候。 君长渊忽然打断:“皇祖母,苏苏心善脸薄,您就别难为她了。至于秦嬷嬷,念在她伺候多年又是初犯,也不必重罚,拖出去打三十板子也就够了。” 太后:“……” 三皇子:“……” 这还叫不重罚?! 宫中执刑的板子又沉又重,几下就能将人打残一半。 而秦嬷嬷年过五旬…… 三十板子,这已经是奔着要命的极重惩罚了,等于就是要秦嬷嬷死,而且还不给死的痛快。 三皇子不由暗暗瞥了一眼君长渊,心里感慨着—— 论心狠手辣,他们这些兄弟当中,果真没人比得上镇北王! 正是因为知道他手段酷烈,又心冷如铁,偏偏还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一旦成了敌人就极其难对付,他们这些皇子才不敢轻易得罪,纷纷以拉拢讨好为主。 连太子都不例外。 秦嬷嬷一听脸色煞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连求饶都不敢,只能哀求地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 您救救奴婢啊! 奴婢可都是按照您的命令去做的啊…… 太后一对上秦嬷嬷可怜哀求的目光,脸色更难看了,不由开口:“渊儿,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嬷嬷可是她当年的陪嫁丫鬟,在她身边伺候了四十几年了,就因为小小刁难了一下云苏,他就要活活打死秦嬷嬷? 简直是岂有此理! 君长渊目光冷冷地睨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秦嬷嬷带下去?” 跪在地上的宫人一个激灵,吓得本能爬起来,朝秦嬷嬷走去。 秦嬷嬷终于忍不住了:“太后娘娘,奴婢冤枉……” 太后含怒的眼神猛地瞪向云苏,强忍怒火喝道:“镇北王妃,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自己当恶人,非要她出来挡枪是吧? 云苏面上恭敬,乖巧地低下头:“回皇祖母,孙媳初进门,不懂宫中规矩,但听闻王爷自幼在宫里长大,一切由王爷做主便是。” 这话够恭敬谦逊了吧?也够表现她以夫为尊了吧? 可太后听完,脸都气青了。 没等她开口训斥云苏,几个宫人却已经走到了秦嬷嬷身边,将秦嬷嬷架起来就往外拖。 秦嬷嬷惊慌失措地大喊:“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啊!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几个宫人其实心里也害怕,偷偷的看向君长渊,却见他目光冷冽若刀,定定看着他们,吓得宫人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急忙抓着秦嬷嬷往外拖。 “殿下饶命……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秦嬷嬷惨叫得撕心裂肺,令人不忍。 太后心急如焚,看着云苏一脸乖巧低头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