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我的女儿自然是要留在我的身边的。”纳松端起酒杯,态度强硬地道:“以后她再也不会四处游荡了,什么猷国、什么南疆的那些天下大事,与她无关。”
“父亲!”丁琦加大了音量:“你为何要替我做决定?”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如同前些日子一般,浑身是血。”纳松老泪纵横:“我中年时候失去了你的母亲,眼下好不容易找回了你,若是……你叫我怎么活?”
“师父抚养我长大,她还在等着我回去救她呢。”丁琦皱起眉头:“难道父亲要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忘恩负义的人不是你,是我。”纳松说什么都不愿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离开。”
纳松擦干眼角的泪水:“圣姑神通广大,必然会想到法子自救的,你若是走了,父亲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承蒙师父抚养长大,并教会了我本领,父亲,对于我来说,师父也是我的责任。”丁琦苦口婆心,皱起眉头道:“你是我的责任,师父也是,师父如今身处险境,我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我不同意。”纳松反应十分剧烈:“琦儿,我已经失去你母亲了,不能再失去你了,父亲知道你心中感念你师父的恩德,可这一路实在是危险重重,父亲不愿意你去冒险,算我求你了,你自私一回吧。”
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父亲泪眼蒙眬的在自己面前,丁琦也十分心痛,沉默许久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就听父亲的吧。”
“但是郑瞬、尹香和赵愠他们是我的好朋友,若是我留在黑松部,下一次见他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父亲必须答应,让他们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好好好!”纳松忙不迭地点头:“既是你的朋友,父亲本是要留他们的,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纳松爽快地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酒,呈到三人面前:“方才对不住了,你们本是我纳松的贵人,我这样驱赶你们,实在不应该。”
尹香和丁琦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
五日后。
丁琦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午夜时分,四下都十分寂静的时候,丁琦的房门悄然打开。
与此同时,不远处郑瞬尹香和赵愠三人也悄然的摸黑出了门。
“咱们这样真的好吗?”尹香微微皱起眉头,这几日纳松对待丁琦的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了,纳松真的将丁琦当做至宝。
“没有办法。”丁琦对这个失而复得的父亲也十分不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这个世界上,真正心疼自己的人之后师父。
可忽然冒出了一个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丁琦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父亲对我固然很不错。”丁琦微微叹了口气道:“但是师父对我也很是不错,我不能有了父亲,便看着师父陷入伸深渊。”
丁琦不舍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纳松的房门:“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师父过得怎么样,我们已经不能再拖了。”
四人匆忙地走到门口,走在最前面的丁琦忽然顿住脚步。
几人抬起头,就看见纳松不知何时早就已经举着火把站在门口了,似乎是预料到了丁琦要走,特意在此处阻拦一般。
“父亲!”丁琦有些吃惊,不可思议地道:“你……你怎么在此处?”
“你要去哪儿?”纳松神色疲倦,看着丁琦,眼神十分复杂。
“父亲!”丁琦猛然跪地:“我知道我离开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必然都活在痛苦与麻木之中,女儿何尝不是这样呢?”
丁琦说着,眼泪便也无法控制地往下流:“我曾经也是这样,我时常在思考,我从何而来,我的父母是谁。”
“父亲,我无数个艰难的时刻,都是师父陪伴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如今她身处险境,女儿自然无法坐视不管,父亲,求你让我走吧,我救下师父之后,一定会回到父亲身旁的。”
丁琦向来无忧无虑,总是大大咧咧,鬼灵精怪的,如今看着她这般模样,尹香心中也难免有些心痛不已。
“哎!”纳松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上前扶起丁琦,轻叹一口气道:“原先是父亲狭窄了,或许从我没能护好你和你母亲的那一刻,你便已经离开了我了。”
“如今你回来了,我知道我的女儿还活着,便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你有你的事情,有你的宿命,父亲……确实不应该阻止你。”
纳松从怀中摸出一个护身符,带到了丁琦的脖子上:“从你回到黑松部的那一天,你便不再是一个孤儿,父亲定然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好你。”
丁琦看着眼前已经苍老的纳松,鼻尖一酸,眼前的人影也逐渐模糊。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护身符,你带着吧。”纳松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了几声,随后睁开眼睛道:“父亲……背后还有整个黑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