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明喝了一口香醇的奶茶,心中不由得感慨:东家真会享受!
这东西也太好喝了……
嘴里谢景明却咧嘴一笑:“粮食价钱太贵了,百姓吃不起,是要饿死人的。东家仁善,所以才定下这个价格。”
众人一听,都明白过来:敢情这位和记粮油铺子的东家一早就定下了价钱,谢景明不过是听命行事。
这样一来,几人就更加不甘心了。
孙元旭蹙眉:“这粮食价格从来都是随行就市,哪有你们一家就定了价钱的?”
谢景明继续咧嘴笑:“各位也可以照着你们的价钱继续卖,不必非要跟我们和记一样的价钱。”
几个老板面面相觑:这就是没得谈?!
另一个老板不服气,忍不住提点:“若是我们卖得高了,大家都来你们和记粮油铺买粮食,你们不怕卖着卖着就卖断货了?”
谢景明这次笑得洒脱:“东家说了,若是卖断货了,我们就关门歇业。”
“你这孩子,这等大事,哪能这样任性?你们东家是谁?你将你们东家给叫过来……”
那老板心中郁闷,教训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谢景明笑了笑,起身拱手:“看来几位老板还是看不上我一个孩子,觉得我不配跟你们一起商讨价钱的事情……”
“也罢。谢某这就告辞了。”
谢景明转身就走,将四个粮油铺子的老板都丢下了。
几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就在此时,掌柜孙雪瑶端着一碟子水果走了进来,见谢景明离开,她眨了眨眼睛:“谢老板怎么就走了?”
谢景明冲着孙雪瑶点点头,拔腿就走。
孙雪瑶自然知道谢景明:都是给一个东家做事的,她也曾经见过谢景明的。
不过和记粮油铺子的生意外人都不知道是陈怀瑜的,所以孙雪瑶也不敢多嘴往外说。
目送谢景明下楼,孙雪瑶将果盘端了进去:“爹,各位老板,谢老板怎么先走了?”
孙元旭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你认识这位谢老板?”
孙雪瑶笑得毫无破绽:“他是如今和记粮油铺子的管事,也经常来的,我怎么会不认识?”
“你跟他熟悉?”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和记粮油铺子现在在永州府和周边几个府城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能管这么大个摊子?”
“他背后的东家是谁?”
面对几位粮油铺老板的连珠炮提问,孙雪瑶顿了顿才笑起来。
“诸位都知道粮食这东西,不是小本生意,寻常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位东家敢将这样大的生意交给谢景明,就证明这位东家对谢景明足够信任,对这桩生意也足够有把握。”
“若是各位还以年纪来看人,那不如去东门桥洞下找算命的王瞎子谈生意?”
王瞎子须发皆白,没有八十也有七十。
几个老板面面相觑,孙元旭恼火起来:“你这孩子!你爹这火急火燎的……你倒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啊!”
孙雪瑶看了着急上火的亲爹一眼。
她这些日子忙着颐和楼的事情,对亲爹借了印子钱屯粮的事情一无所知,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了……
罢了,这大概就是孙家的命数吧!
孙雪瑶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能说的都说了。
“这谢景明住在左记家具铺子那边,各位是知道了吧?”
“那是因为左记家具铺子租了谢景明的院子,那宅子本来就是谢景明的。”
“谢景明此人,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别看年纪小,接人待物、胸怀格局都不弱……”
孙雪瑶的话戛然而止:再说就要露馅儿了。
她看了亲爹一眼,眼中有不易觉察的怜悯:“这次的粮价,和记粮油铺子不会往上涨的,各位做好准备吧。”
孙元旭还是不明白:“如今各地粮价都在涨,和记粮油铺子从哪里进货?他们哪来那么大的本钱?”
孙雪瑶:“这我就不知道了,若是各位不服气,不妨将囤积的粮食都压在手中……”
“耐心等着和记粮油铺子卖断货以后,各位再高价卖粮。”
孙雪瑶说完,放下了果盘,告辞下楼。
四个老板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先顶不住:“我不行了,我还是照着这个价钱先卖一部分吧……我先告辞了。”
第一个走了。
第二个一看这架势:“我家也快撑不住了……我也先照着这个卖……”
最后只剩下孙元旭。
孙元旭坐在桌边,心里难受得厉害。
他和另外三个老板不同,人家是家大业大,用自家的本金来进货,压在手中最多也就是卖久一点。
可他是借了印子钱,九进十三出,每日都要算利息的,他不能压货啊。
心中苦闷,孙元旭让伙计给自己上一壶酒。
奶茶再好喝有什么用?
不解愁啊!
孙雪瑶目送另外三位老板离开后,忙完手头的事情又上去找亲爹。
亲爹孙元旭此时已经喝了大半壶酒,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