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远是年夜饭以后才过来的。
杨家的家主每年除夕都要在祠堂中守岁,祠堂的大门一关,杨恒远就悄然跑到别院来了。
别院大门打开,马车刚进去,远处树林中就有人悄然离开,报信去了。
不多时,王府中,靠近祠堂这边的灶房突然窜出了黑烟,很快就火光冲天!
“走水啦!”
“快救火啊!”
“王爷!王爷还在祠堂呢!快让王爷出来!”
众人纷纷乱乱地跑去祠堂,却发现祠堂外头护卫重重,将救火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杨恒远的二弟杨恒伟一脸焦急:“你们傻站着干什么?没看到那边火光滔天了吗?还不赶快让王爷出来?!”
护卫一脸冷意:“王爷守夜,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打扰!”
杨恒伟跺脚:“可你看看火势那么大,眼看着都要烧过来了……”
说着话,见护卫不听劝,杨恒伟身旁的管事使了个眼色,一个护院就冲上前来,试图强行开门。
“呛”地一声响,刀出鞘。
“噗!”
是脖颈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现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还试图强行推门的护院捂着脖子抽搐着倒地,逐渐没了气息。
卧槽!
他们竟然真的敢在大年夜杀人!
杨恒伟的心哆嗦了一下,生了退意。
可一想到得来的消息,想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杨恒伟却又壮起了胆子,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吆喝起来。
“王爷!王爷!大哥……着火了!你倒是出来啊……”
“再不出来,火就烧过来啦!”
可不管杨恒伟怎么喊,屋子里都没人应声,护卫也纹丝不动。
“大哥别是昏迷过去了吧?你们快点救人啊……”
杨恒伟说着,见护卫还不动,又扭头去催自家娘子:“你倒是去请老太妃啊!只有老太妃能劝得动大哥出来了……”
一个管事的匆匆去了,不多时却一个人又回来了:“二爷,老太妃有请。”
杨恒伟呆了一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太妃不过来?却让我去见她?”
管事的肯定地点头:“是。老太妃正在前院暖阁守岁,请二爷过去。”
杨恒伟一颗心往下落了又落,最后才有些失态地抹了一把脸,咬牙跺脚:“去就去!我倒是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暖阁中,头发花白却皮肤光亮的老太妃正端坐在上位,面前桌子上摆着丰盛的各色果子点心和茶水甜品。
看到杨恒伟进来,老太妃笑眯眯地招手:“恒伟快来,吃点东西,陪娘一起守岁。”
杨恒伟不敢相信老太妃的淡定:“娘,灶房走水了,就紧邻着祠堂呢!大哥还在里头,却怎么叫都不出来……”
“老二!”老太妃打断了杨恒伟的话,见他闭嘴,这才继续,“来吃点东西,陪娘一起守岁。”
杨恒伟无奈地坐在老太妃身边,想了又想,还是心中不服:“娘您平时最疼我,可现在……为什么?”
老太妃定定地看着杨恒伟:“在佤邦,没有实力的人,坐上那个位置不是福气,是寻死之道。”
“老二啊,你从小被爹娘和你哥哥护在手心,吃用都是最好的,风雨一点没经历……”
所以你才会天真地认为只要得了那个位置,就是权倾佤邦的快意人生。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大哥成为赛邦王前,被人暗杀、暗算不下百次!”
“成为赛邦王之后,他更是从来不敢跟枕边人过夜,每次都是完事就让人离开。”
说着话,老太妃突然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吧。”
暖阁的们被推开,一对男女被捆成粽子推了进来。
二人身上鞭痕交错,进门时就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是花月和罗管事。
二人知道大祸临头,堵住的嘴呜呜乱喊,求饶的目光看向老太妃,奋力将脑袋往木地板上磕,只求放自己一条生路。
老太妃叹息一声:“你看,你用人,也不知道挑,这种做事不机警的,怎么靠得住呢?”
说着话,老太妃摆摆手,一个护卫上前,一条绳子一绕,一用力,就听咯咯两声脆响,两个人的脖颈就被绞断了。
亲眼看到自己的人被当众处死,杨恒伟吓得膝盖一软,自己就跪了。
“娘!我……”你听我狡辩!
可张了张嘴,杨恒伟又莫明知道:自家老母亲什么都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洗不白。
果然,老太妃叹了一口气,面容慈祥:“你是我肚子里下来的种,今日趁着你大哥不在家,我叮嘱你两句……”
“以后你就好好享受你的轻省日子,美酒美人,随你挑,别瞎折腾。”
听着这话里的意思,杨恒伟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有“以后”,这条命保住了!
只要自己还活着,以后再想办法。
可老太妃却又突然蹦出一句:“只一条!你哥的女人,你以后不许再碰!”
杨恒伟吓得浑身又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