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点头:“自然可以。”
玄门中人,最不怕人赖账了。
“那成,我信你了,你来吧!”张仲兴娘子眼睛一闭,咬牙忍痛等着道士开始。
道士这次确实摆出了极大的阵仗,先是咬破指尖,取了血,用血混合着朱砂和自己添加的诱惑蛊虫的草药,这才开始画符……
随着淡淡的草药味道散发开来,那蛊虫越发激动,竟然在张仲兴娘子的伤口下四处乱爬起来!
原本高高坟起的肿块下,蛊虫横冲直撞地四处肆虐,竟将原本只有鸡蛋大小的肿块,迅速拓宽成了包子大小!
眼看着半边脸都要保不住了,张仲兴大骇:“怎么更严重了?!”
道士被这话问得也是心头一颤:不行了!要用那东西了!
咬咬牙,道士拿出了一个瓷瓶,心疼地放在肿块上方。
那蛊虫仿佛找到了方向,迅速朝着这边飞奔而来,随着一声轻响,终于破皮而出,钻进了瓷瓶。
道士眼疾手快地将瓷瓶口封上,脸色很是不好:“行了,拿银子!贫道走了!”
娘的,亏大发了!
这秘药本是用来喂养最上品的蛊虫用的,配制很不容易,成本就要几百两呢!
最后却只得了一千两,亏大发了!
张仲兴娘子却不肯,先问张仲兴要镜子照脸。
等看清楚自己那半边全都是青紫坟起的脸时,她面色大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只有那么小一块,怎么成了这么大?!我的脸啊!”
张仲兴娘子陡然看向那道士:“你怎么回事?治不好你就说治不好,干什么要说能行?”
“我原本只有那么小的肿块,现在变得半边脸都这样了!能好吗?!”
道士不妨这女人竟然倒打一耙,怔愣一瞬后,被气笑了:“这位居士,你若是这样说,我也可以不要钱的……”
他将手中瓷瓶举起:“不如我就将蛊虫还给你?!”
张仲兴娘子陡然后退,吓得疯狂摇头:“不要!给钱!我给钱……”
第一次因为自己不肯给钱,肖娘子将蛊虫还给了她,结果疼得她死去活来。
这次脸都折腾成这样了,若是再来一次,她担心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张仲兴是个生意人,一眼看出这个道士没有肖娘子那般好,若是让这人把蛊虫放回去,只怕就不是原来那样简单了!
张仲兴忍着心中的懊悔,将一千两银票拿了出来。
道士拿了钱,扬长而去。
直到此时,张仲兴娘子这才哭出声来:“相公,现在可怎么办?”
张仲兴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只有气无力道:“我先去找大夫过来,看看伤口可能愈合。”
等大夫看完了,连连摇头:“这伤口里面的脓血太多,需要好好敷药拔毒,等过上几天,脓血流干净后,才可能让伤口慢慢愈合……”
张仲兴娘子满是担忧:“大夫,我这伤口,会留疤吗?”
因为顺安州靠近南诏,大夫从前也遇见过类似病例:“肯定会留疤。”
“这……”张仲兴娘子怀疑自己听错了意思,“只是伤口这里会留疤?还是整个肿块消肿后都会流疤?”
大夫惋惜地摇头:“你这肿块底下的肉被吃掉了,虽然伤口旁边这肌肤表面上没有破损,可底下已经缺了肉,以后好了也会凹下去一些……”
总之就是恢复不到从前了!
张仲兴娘子顿时傻了眼!
她求助地看向张仲兴,眼中蓄积了眼泪:“相公……呜呜呜……”
张仲兴一个头两个大:“只要蛊虫没了,下去些就下去些吧。”
“可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张仲兴暴躁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说让肖娘子来,你不同意,现在半边脸都烂了,你又说没法见人……”
“眼下银子都花完了,你要我怎么办?”
张仲兴娘子忍不住嚎啕起来:“呜呜呜……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嘛……”
还是大夫看不下去,提醒道:“这位娘子,你的伤口不能沾水,泪水也算。”
张仲兴娘子闻言,哭声戛然而止,赶忙小心翼翼擦眼泪。
等大夫给娘子敷药离开,娘子喝了安神汤药疲惫睡去,张仲兴这才疲惫地去了大堂。
不知为什么,他如今跟娘子只要待在一起,就有种上不来气的窒息感!
她的哭喊、责怪、抱怨……
像一道道紧箍咒,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一刻都不想跟娘子待在一起,可娘子之前因为那张脸烂了,太过痛苦。
到底结发为夫妻,又是因为他自己得罪了人造成的……他不能抛却了自身的责任。
自己应该理解!应该体恤……
娘子一睡觉,他就出来了:“掌柜的,给我来壶酒,再来两个下酒菜……不,来一碟炒黄豆就够了。”
银子所剩无几,以后还要过日子呢!
三杯酒下肚,张仲兴忍不住叹息。
孙秉义坐在柜台中,将一切看在眼中,忍不住想起刚刚退房离去的道士。
那道士透着一股子邪气,这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