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巧玉瞬间沉默:当初乔月容要被送出去,她偷偷听到了的,却假装不知道。
这个世家嫡女出身的儿媳妇太重规矩守本分,侯巧玉在她面前总是自惭形秽。
从前见她常督促陈怀璋上进,乔家也在朝堂能为侯爷和儿子出一份力,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忍了。
后来被发配到了这里,那些规矩本分还有个屁用?
所以侯巧玉就默许了乔月容被送走。
谁知竟然会有如今这一茬?!
要用乔家了,乔月容却没了……
想来想去,侯巧玉突然一咬牙:“月容没了,乔家又不知道。”
“不如我们先求人送信去乔家,求乔家救救我们脱困?”
“等我们脱困了,再说月容已经没了,到时候他们还能去圣上面前再参我们一本?!”
陈彦峰:“这……”
侯巧玉鄙夷地看一眼陈彦峰:“这什么这?你若是重规矩的人,当初璋儿是如何生出来的?”
当初陈彦峰在酒馆喝醉,酒后失德,酒馆老板的闺女侯巧玉半推半就,于是成了好事。
侯巧玉事后说不用陈彦峰负责,眼神却像钩子,勾得陈彦峰骨头都酥了。
后来侯巧玉怀上了陈怀璋。
侯巧玉哭着说只要给她和孩子一口饭吃就好,陈彦峰就将她养了当外室。
谁曾想最后能上位成功?!
若自己的妻子还是穆瑶华,此时自己甚至不需要说任何话,早就有储君将自己摘出去了。
可侯巧玉家中却毫无助力!
陈彦峰回过神:“……好。”
陈彦峰求了崔二毛,说了许多好话。
崔二毛答应帮他跟谢同知传个话。
他也怕陈彦峰会东山再起,不敢再刁难羞辱他。
谢同知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准备去新陶镇拜见储君,汇报赈灾的情况。
他想了想,没有一口回绝,却留下了崔二毛在永州府,换了个嘴紧的过去督守流民。
储君杨承厚听说陈彦峰要给京城乔家送信,告诉谢同知:“你答应下来便是。”
储君这是要给陈家行个方便?
要赦免陈家人?
谢同知摸不准杨承厚的意思,忍不住寻求确认:“那陈家众人?”
“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们一日是流民,便要一日遵规矩。”杨承厚声音淡淡。
这就是不打算徇私放人。
谢同知懂了:“是!下官一定按律执行。”
“你是个做事的,赈灾也算尽心尽力。等孤回京,会上报父皇,永州府知府空缺,你就补上吧。”
杨承厚仿佛闲聊的语气,却让谢同知如同置身梦中!
这就……升官了?!
谢同知从这话中又品出了别的意思,忙不迭地告辞了。
等谢同知离开后,伺候在旁的莫总管小心翼翼地提醒:“殿下,乔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是的,乔家的嫡长子已经在来的路上。
乔家收到乔月容的来信,乔大人气得胡子乱颤!
自家从小精心教导的嫡女,嫁给陈家做儿媳妇,哪怕流放都不肯和离避祸,居然被陈家送给了邪道?!
他身为朝臣不好出京,就嘱咐长子亲自带人过来,务必要查明真相,若事情属实,他定要禀报圣上,参他们一本!
杨承厚想起了往事,眯着眼睛轻笑一声:“是啊,乔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既然如此,总要让陈彦峰高兴高兴的。
只有得而复失,才最叫人痛苦。
杨承厚告诉莫总管:“你给京中送一道密折,跟父皇这样说……”
莫总管答应着退下。
很快,张府中一只信鸽冲天而起,朝着京城方向飞去。
陈怀瑜和吕盈盈还有五日就要成亲,正担心着肖洛依等人的安危呢,他们就回来了!
“怀瑜,我的孩子,你可还记得外祖母?”老太君颤声喊了一句,就抱着已经很高的陈怀瑜,放声大哭!
陈家院子一时间哭声震天!
穆家的老太君和两位舅母都哭成了泪人!
而几位穆家小姐也被迫营业,假惺惺地抹眼泪,那帕子上却一点儿没湿。
等哭声告一段落,众人在厅中落座,穆家小姐们表面上好奇地看了看陈设,心中又是鄙夷又是羡慕。
穆家流放这些年,住的都是茅草房,哪里有这么好?
可一想到穆家即将回京,到时候雕梁画栋的太傅府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这等乡下的青砖小院算什么?!
等人都落座,上了茶,陈怀现将这些年的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番,穆家几位女眷又哭了一场。
葛娘子适时过来,通知可以吃饭了。
穆太傅刚进饭厅,就看到了坐在饭厅中的鸿元道长。
面面相觑,穆家人都傻了眼。
穆太傅回过神来,快走几步:“鸿元道长,您居然在这儿?!”
鸿元道长笑眯眯,看着穆太傅笑:“小穆,你怎么这么老了?瞧着比我还老!”
穆太傅激动的神色一僵:“……”
我就多余尊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