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达归化州的时候,高三等人早已经快马加鞭去通知花夫人了。
花夫人也很震惊。
肖娘子有本事她自然知道。
可本事大到能够跟南诏国主一路同行回来,她就很意外了。
心中震惊,行动上却丝毫不敢含糊,花夫人和归化知府孔立江一起,领着人站在归化城外等着国主一行。
孔立江还浑然不知。
之前派出去的人一去不复返时,他就知道这些人凶多吉少了。
养着人嘛,就是拿来用的。
有所损耗在所难免。
死了就死了。
想来两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年轻人,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和师爷探讨过后,二人也就丢在了一边没当一回事。
可关胜云眼尖,发现南诏国主身边跟着的竟是肖洛依夫妇!
他们没死!
他们还傍上了大腿!
政治敏锐度让关胜云开始冒冷汗。
孔立江清晰地听到身后关胜云略微粗重的喘息声和擦汗的小动作,自己的衣摆也被扯了扯,他忍不住回头问:“怎么了?”
关胜云小小声提醒:“国主身边那对年轻夫妻……没死……”
孔立江听清楚了,他转头又去看,等看清楚后,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
这可怎么办?!
他们没有被杀死,会不会回头来报复?
那些蠢货有没有供出自己来?!
脑子里瞬间闪过十万八千念,面上孔立江却不得不跟着花夫人跪拜了下去:“见过南诏国主……”
国主摆摆手没有跟孔立江说什么,反而看向花夫人:“夫人安好?”
语气中带着一丝熟稔。
花夫人笑着应酬,顺便将人往土司府迎去。
孔立江急得后脑勺冒汗,忍不住道:“国主来了我大业,是要在知府衙门歇息?还是……”
咱可是有官方背书的!
你身为南诏国主,不该住在我官方亲封的知府衙门?
然而南诏国主看向孔立江,居高临下地轻声问:“你在教我做事?”
孔立江瞬间吓得汗如雨下。
就这一句话,若是传到京城圣上耳朵里,自己别说当知府了,只怕立刻就要被一撸到底,去守城门洞子去!
“不敢不敢……”孔立江躬身目送南诏国主前往土司府,自己却只能跟在后头,看国主和花夫人言笑晏晏。
走着走着,走在国主身边的陈怀瑾突然转头看了过来,一双眸子如同鹰隼一般。
四目相对的瞬间,孔立江吓得眸子急剧收缩了一下,脚下竟硬生生顿住。
杀气!
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那个高大英挺的年轻人的杀气!
杀气如同实质,让孔立江几乎确定:他想杀了自己!
果然,他知道了自己对他下手。
怎么办?怎么办?
孔立江转头去看关胜云。
关胜云刚刚已经想了一路了。
好在人都死在外头了,死无对证,实在不行,就只好死不认账。
一行人寒暄过后,晚上就住在了花夫人的府邸中。
关胜云跟着孔立江回知府衙门商量对策,商量到深夜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最后只好自暴自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孔立江心如死灰地喃喃:“我去他娘的!要死鸟朝天!这窝囊废知府,老子也干够了!”
关胜云却不想认命,他忍不住道:“大人,要不然我们去给那肖娘子夫妻二人赔罪?”
孔立江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堂堂知府,去跟两个泥腿子和神婆赔罪?”
是你疯了还是这世道疯了?!
关胜云叹了一口气:“大人,他们如今攀上了南诏国主,南诏国主是去京城给陛下贺寿的。”
“若是到时候他们在国主面前说点什么,国主再去陛
您还真的想去死?
孔立江当然不想死,他忍不住又抬起头来看向关胜云:“不过两个泥腿子,那国主真能如此看重他们?”
关胜云引导孔立江去回忆:“您看他们刚到归化州的时候,是从国主的车上一起下来的!”
“您在京城见过有几个泥腿子是能跟陛下同车而行的?”
孔立江瞪了关胜云一眼:瞧你这话说的!
还“几个泥腿子”?
就是当朝宰辅能偶尔跟陛下同车而行,那都要被同僚们嫉妒得眼睛发红!
泥腿子更是想都不要想!
于是孔立江也叹气:“可我们还能拿出多少银钱来给人家?”
能攀上国主的人,那眼界不会很高吗?
一点小钱人家看不上,大钱自己又拿不出来……
关胜云:“小的这就去库房看看……”
于是等陈怀瑾夫妇和国主吃过晚饭,国主回屋歇息后,肖洛依被花夫人请了去,陈怀瑾却悄然去了知府衙门。
君子报仇,这就来了。
当他揭开瓦,居高临下看着知府孔立江和师爷关胜云扎着脑袋数银子时,陈怀瑾有些呆滞: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大晚上的不睡觉也不抱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