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现在……”要不要下手?
等小厮退下,婆子轻声问。
郑明月瞪了婆子一眼:“你是不是疯了?老爷的人一路跟着呢,我就叫人下手?”
婆子赶忙告罪,喏喏地退下了。
可心里,婆子却很不屑:老爷的亲骨肉你说追杀也就追杀了,也没见你说不敢下手?
肖洛依的马车一路往滇西而去,因为这一路人数众多,前面打前站的、一路守护的、后面殿后的,一应俱全。
肖洛依和陈怀瑾原来的马车也让车夫赶着,他们夫妻坐上了肖府准备的最宽敞的马车。
坐在明显大了两个号的马车中,吃着马车隔层中准备的各种零食小吃糕点,喝着特制炭炉上热着的茶,屁股下是柔软的用牛筋绷上又垫了厚厚的棉垫子的凳子……
马车压到石头,蹦了一下,屁股下的牛筋充当了减震系统,让肖洛依没有屁股受罪。
特制的炭炉和水壶也纹丝不动,只有茶杯中的水荡漾了一下。
肖洛依不由得感慨:“还是有钱人会享受。”
事事处处都想到了最细微的地方。
陈怀瑾看肖洛依这么喜欢,忍不住道:“回头我们也弄一个。”
“好。”肖洛依立刻就答应了。
马车骨碌碌往前,中间在驿站歇息了一会,吃饱了以后,再次出发,傍晚时分经过一个小镇子时,肖洛依突然道:“停一下!”
车队停住,管事的上来问情况。
肖洛依却已经下了车:“我想走走。”
管事答应着,就让车队在后面远远跟着,由得他们走。
等夫妻二人离后面隔了十几丈,陈怀瑾看着肖洛依的神色,悄悄问:“怎么?这是你梦里看见的地方?”
肖洛依正四处打量呢,闻言点头:“对,这地方我来过,就是梦里那地方。”
“那就没错。”陈怀瑾也放心了。
夫妻二人走了一段路,确认了就是这地方后,这才转身上车。
肖洛依开始跟管事确认:“这里离庄子还有多远?”
管事:“很快就到了,估计还有一炷香功夫。”
确实是一炷香功夫,庄子就到了。
依山傍水的庄子,风景明秀,却透着些许残败。
送肖洛依过来的管事心头暗暗叹息:将家主的亲骨肉丢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还想杀了二小姐……
大夫人做得过了。
进了庄子,已经有打前站的提前过来安排了。
肖洛依看到庄子大门的时候,许多的记忆就涌上了脑子,她眸光灼灼地下了马车,飞奔着往庄子上跑去。
陈怀瑾不放心地追着她一路小跑,很快就进了庄子。
几个惶恐的奴仆跪在地上,一眼看到肖洛依,忙抖着声音请罪:“下仆万死!求主子恕罪。”
肖洛依没接话,直接就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迎出来的两个婆子却将肖洛依往主院方向引:“二小姐,咱们的院子在这里。”
肖洛依头也不回地摆手,一路小跑着去了后院:“不对,我后来住在那边。”
那管事婆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她压低了嗓子厉声质问跪在地上的婆子和庄头:“你们不是说二小姐住在这个院子吗?”
庄头大冷的天都已经满头是汗了:“这……从前她是住在这里,后来她搬去了后院。”
后来她被赶去了后院。
“你该死!”管事婆子怒瞪一眼,飞奔着追去了后院。
可等到了后院,肖洛依的房门却关上了。
肖洛依和陈怀瑾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手脚利落地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个老鼠洞,陈怀瑾伸手进去,掏出一个狭长的盒子。
盒子边缘已经被老鼠啃过,好在里面的东西没坏,肖洛依打开检查了一下,顿时满心都是欢喜:“就是这个!”
陈怀瑾看到封面上的《推背图》三个字,有些不解:“这东西,怀瑜的墨香斋都有,你千里迢迢就为了这个?”
肖洛依白了陈怀瑾一眼,一边将东西塞进了空间中,一边解释:“你不懂,同样的名字,未必是同样的东西,他们版本不同,会有差别。”
陈怀瑾有些懂了,又看了一圈简陋的房间:“你从前就住在这里?他们是不是在你离开后,将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
肖洛依看了一圈后摇头:“一点儿都没变,以前就是这样子。”
屋里就一张粗糙的床,桌子都没有一张,床头一个瘸了一条腿的凳子正靠在墙边,一个缺口的茶壶和一个茶杯就在凳子上。
陈怀瑾看得心酸:“你既住得这样差,我捡到你时,你怎么会……”细皮嫩肉的?
肖洛依咧嘴笑,仿佛没心没肺似的:“那是因为他们虽然敢不给我吃饱喝足,却也不敢叫我做事。”
他们只是:不管她。
说白了,就是怕哪一天家主发现了肖洛依的存在,会找后账,所以他们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陈怀瑾和肖洛依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院子里,跪了一院子的人。
跪着的庄头一干人等纷纷磕头求饶:“二小姐,我们也是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