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璋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抽空了,又在下一瞬突然被胀满!
那个容貌精致、声音娇滴滴的小娘子就那么毫无防备地闯进了自己心里!
陈怀瑾答应一声:“是吗?我看看……”回头就拍上了门。
陈怀璋失神中被门猛地拍在鼻子和额头上,鼻血长流!
“嗷!”
陈彦峰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
却见陈怀璋红着额头,捂着鼻子漏出一道血渍,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的了?”陈彦峰眉头紧蹙,不满陈怀瑾的粗暴,也不满陈怀璋的动作缓慢居然没躲开。
陈怀璋垂眸,心虚地摆摆手:“是我不小心……”
一回到落马坡,陈怀璋就烧迷糊了,一边高烧不退,一边还说胡话。
“肖娘子……肖娘子你莫怕……肖娘子我心悦你……”
伺候他的小妾白文芝确定他叫的不是自己,也不是乔月容,见他一脸奇异的神色,不由得狐疑,伸手往下探去,竟有了反应!
白文芝顿时大怒!
这混账,都落魄到这地步了,居然还做春梦?!
枉费自己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一路流放,还对他如此上心。
原以为好不容易熬走了乔月容,定能得到他的全心相待,谁知他居然在惦记别的女子!?
不知好歹的东西!
白文芝咬牙坐在一旁,再也不愿意用冷帕子给他擦身抹脸:你去死吧!
陈怀璋烧得浑身抽搐翻白眼时,白文芝终究害怕了,慌乱地去找公爹陈彦峰:“爹,怀璋烧得抽搐了,怎么办?”
陈彦峰有什么法子?
他只好去求崔二毛,想从崔二毛那里求一些银子治病。
崔二毛斜眼看着陈彦峰:“你莫不是拿我当金矿了吧?我一个月才几个子?”
“我给了你一次,还给出毛病来了?!”
见陈彦峰不说话,崔二毛说话也难听起来:“前头让你们去采药打猎,你们可倒好,一个一个的也不打猎也不采药……”
“我滴个乖乖,你们是来流放的,还等着谁给你们喂饭呢?”
“要不要再给你们请几个奴仆伺候着?”
陈彦峰涨红了脸不说话,崔二毛想起他床笫间的温顺,又忍不住心软,给他出主意。
“要不你去找给你们送米粮布匹的人?我看那人对你们是真大方,一出手就百来两银子!”
这话说得陈彦峰更沉默:送米粮布匹的陈静嫱,这会儿大概都离开永州府了!哪里还会伸手帮助?!
崔二毛见他的反应,也明白这条路大概也不通:“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什么路?”陈彦峰立刻就问。
对于这个长子,陈彦峰是真的很上心的。
“将你们新做的被拿去当医药费,求大夫给你开点药。”崔二毛说完,见陈彦峰又不说话,索性闭嘴了。
什么都不舍得,那你还救什么命?
等死就是了。
陈彦峰回到窝棚就跟侯巧玉商量:“要不拿一床被褥当掉,给怀璋看病?”
侯巧玉最近变得有些不正常,看到陈怀璋生病,也不像往常那样紧张担心了,只歪着脑袋问:“拿谁的被褥当掉?”
“这……”陈彦峰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
是啊,拿谁的被褥去当掉?
被褥都是严格按照人头划分的,两个大人一床被褥。
自从他将小妾叶黛儿送出去以后,因为被褥不足,都跟侯巧玉一个被窝了。
少一床被褥,就有人要受冻,这天气又冷,很容易再出现咳嗽发热的情况……
大家还都没银子治病。
难道集体等死?!
就在犹豫中,看病的想法就压下去了。
陈怀璋抽搐了半天后,自己出汗退热了,等清醒过来,眼神就变了:清澈而愚蠢。
“肖娘子?肖娘子你莫走!你等等我……”陈怀璋看着亲娘老子,涎笑着抱了上去。
被陈怀璋抱着,侯巧玉浑身颤抖:陈怀璋傻了!
他高热过后,竟然将脑子烧坏了!
自己捧在手心千娇百宠长大的长子、让相公延请名师精心教导的京圈贵公子,竟成了个痴汉!?
这么多年自己的努力算什么?
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到底得到了什么?!
侯巧玉手脚发凉,在陈怀璋的大嘴亲上来之前,一声不吭地昏迷过去。
眼看着怀里的“肖娘子”往地上出溜,陈怀璋忙蹲下身子去扶。
陈彦峰等汉子也赶忙上前去拉的拉、扶的扶。
将陈怀璋捆在了窝棚里不能出来作乱后,陈彦峰咬牙:“大家开个会,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
一大家子难得齐心,坐在篝火旁开始开会。
“嫱儿回京了,常昭武也跑了,如今靠不上别人了,只能靠自己。”
“否则等下一个再出现发热生病什么的,就只能靠挺着,挺不过去就会像璋儿一般,烧坏脑子,变成傻子!或者直接病死!”
陈彦峰语气沉重,众人鸦雀无声。
只有旁边窝棚里传出陈怀璋被堵住嘴发出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