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的日子,刘金梅不愁吃喝,虽然回娘家这些天饿瘦了一点儿,但到底有些底子。 和她相比起来,刘有粮他们一直挨饿,事实上身体条件并没有刘金梅好。 只是刘有粮和刘老太积威太重,刘金梅从来都没有想过反抗。 如今这突然一爆发,刘金梅才发现,原来刘有粮和刘老太早就老了,已经打不动她了。 而刘金贵和他媳妇这些年被刘老太惯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然也不是常年干农活的刘金梅的对手。 当天老刘家相当的混乱,最后甚至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但是老刘家自这一天之后,便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争论。 因为老刘家再没有一个人,敢忤逆刘金梅的话。 第二天刘金梅带着刘有粮和刘老太一起去瑞东镇镇衙门买地瓜和土豆的种苗。 两天后,老刘家便将自家那十亩田里的粟米全都拔了,全都种上了地瓜和土豆。 值得一提的是,老刘家从来都没有下过地的刘金贵和刘金贵的媳妇这一次也没有当闲人。 一人当着锄头一人挎着篮子,在地里和刘有粮、刘老太他们一起种地,一天都没落下。 这一年秋收的时候,瑞东镇的老百姓再不像往年那样愁苦。 看着一堆一堆的地瓜和土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 与瑞东镇的老百姓们一样高兴的,还有关安洲的老百姓。 时斌运去的那四十万斤地瓜和土豆,慕谨并没有全部送去战场。 还有一些被他留下来做种,在关安洲选了数十个试验点,试验种植。 秋天的时候,虽然各地的产量有差异,但都算是丰收了。 与之相反的,三王的地界上,别说丰收,就连欠收都说不上,绝大部分都是绝收。 本来打仗老百姓就活得够难了,结果还是遇上天灾,老百姓们更是活不下去。 渐渐的,不知从哪里起来的流言,说是三王起兵谋反,触怒上天,所以才降下天罚,让粮食绝收。 三王为了一己之私发动兵变,受罪的却是封地的老百姓。 老百姓对三王的不满,在这个秋天达到了高潮。 而这些留言也随着一封封家书传进了三王的军中。 一口就喝完了手里没有几粒米的杂粮粥,李三一脚踹飞了脚下的石头。 “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蹲在他旁边的崔久也往地上啐了一口,“当年老子来当兵就是为了吃一口饱饭!现在呢?被说饱饭了,连他妈一碗粥都他妈清汤寡水的!” 将沉在碗底的半粒米用手扒拉到碗里,从来寡言少语的赖亮也开口了。 “唉!这兵当得真他妈没意思!还不如回家种地呢!我弟弟他们在老家种地,最起码能吃饱饭!” 听见赖亮的话,李三撇了撇嘴。 “可拉倒吧!没听说吗?因为王爷发兵造反,老天爷生气了,这一年都没下过雨,粮食都绝收了。种地的也得饿肚子!还不如咱们出来当兵的呢!” 李三的声音不小,蹲在一起吃饭的几人都听见了。 因为平时关系挺好的,李三还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崔久的命。 听见李三这么大声说这事儿,崔久赶紧拽了拽李三的裤腿儿。 “你疯啦!这种事情也敢大声说出来,你不怕传到王爷的耳朵里,罚你军棍啊!” 听见军棍两个字,不止李三的脸色也变了,周围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这样的流言最近不少人都听说了,只是因为前几天有几个心大的,说话不注意被长官抓了个正着,被罚了军棍活活打死了。所以最近几天说的人才少了。 只是还没有等李三的恐惧上头,肚子就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比恐惧的感觉更加强烈的是饥饿的感觉,李三揉着憋憋的肚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呵!怕是我还没有被军棍打死,就先饿死了!” 同样没吃饱的崔久和赖亮二人像是被李三传染了似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刚刚碗中的米汤就是他们这一天的口粮了,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果腹的东西。 就在三人准备将手里的碗再舔一舔的时候,一阵香甜的味道顺着风钻进了鼻孔。 崔久耸了耸鼻子,“唉!你们闻到没?好香啊!” 同样闻到了这股香甜味道的李三和赖亮也和崔久一样耸动着鼻子,顺着风寻找着这股气味儿的来源。 “真是,这什么味儿啊!咋这么香啊!好像还有点儿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