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儿拉着马车到福安村的时候,正看见季大夫站在村口,旁边还有糊糊。 糊糊绕着季大夫一个劲儿的转圈圈,看上去非常的焦躁不安。 远远看见小枣儿,糊糊“嗷呜”一声,叼住季大夫的裤腿儿就往小枣儿的方向跑。 被糊糊这一拽,季大夫差点儿就倒在地上,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在面前稳住身形。 看出来糊糊着急,季大夫赶紧也跟着往前跑了两步。 可是他毕竟是个人,有年纪大了,怎么跑得过糊糊。 跑了没有几步就赶不上,一个劲儿地喘气。 转头见老大夫没有跟上来,糊糊干脆返回去,脑袋一低,钻到季大夫的腿间,驮起季大夫就跑。 它驮着小天宝这个小豆丁习惯了,还以为驮着成年的季大夫也不在话下。 可奈何季大夫有一双大长腿,被它驮起来以后,脚还搭在地上。糊糊这一跑,让他更加的狼狈了。 “停、停下!糊、糊、糊糊快、快停下!” 感觉自己都没有完全贴上虎背的屁股正在滑行,季大夫预感到自己很快要么摔个四脚朝天,要么就是摔个大马趴。 就在他的屁股完全离开虎背的那一刻,季大夫抱进了自己怀里的医药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疼痛的到来。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被一双手牢牢的搀扶住。 缓缓睁开眼睛,季大夫看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是徐老蔫儿的眼睛。 “季大夫,你赶紧给我家天宝看看吧!” 在福安村这么些年,季大夫自认也算了解徐老蔫儿。 看来小天宝的情况真的十分的不好,因为他还从未在徐老蔫儿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 二话不说,抱着医药箱上了马车。 看见面色红润,脸上神色平静的小天宝,季大夫有些微的诧异。 之前看徐老蔫儿的神色,她还以为小天宝要不好了。 可是现在看着这孩子的面容,和睡着了一般无二,哪里像是得了病的模样。 当然,大夫看病不能真的只用看得,还是得上手切切脉才可以。 正要伸手去给小天宝切脉,却被徐老太拦住。 “季大夫,天宝身上太烫了,你还是垫个帕子吧!” 城里大户人家里的小姐,为了声誉着想,诊病的时候,往往会要求大夫诊脉的时候垫一张帕子。 但乡野人家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女娃娃生病了,请大夫的都是少数人家,那还在乎是不是隔着帕子。 听见了徐老太这么说,还以为徐老太因为之前和盛安王攀上了交情,有看小天宝和慕云哲玩儿的好,就得意忘形了。 但到底还是拿出一张帕子,盖在了小天宝的手腕上。 其实季大夫对这样的做法是不赞同的。 大夫大多靠脉象诊病,隔着一张帕子,不能直观的感受到病人的脉象,总归对诊病是由影响的。 然而当他的手指碰上小天宝的瞬间,他的心里对徐老太的偏见立刻消失,心里只有对她的感激。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烫成这样! 指尖儿一触即离,可还是又灼伤的触感传来,季大夫紧皱着眉头。 “这娃娃怎么这样烫?这人都要烧坏了!这病老夫也无法治,太烫了,脉都诊不了。” 听见季大夫的话,不老太三人和一直趴在马车厢边上的徐老蔫儿脸上的表情就都非常的难看了。 已经顾不上避讳不避讳的事情了,徐老太抓住季大夫的胳膊,哽咽着哀求道。 “季大夫,我求求你想想办法,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天宝,求求你了。” 和徐老太一样,刘金梅和赵桂枝也恳求着。 “对呀季大夫,您见多识广,连那个什么九幽露都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您就想想办法吧!” 马车车厢外的徐老蔫儿眼睛更红了,手臂上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也微微的颤抖着。 “季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天宝!我求求你!” 这一家人苦苦哀求,季大夫心里也不好受。 说起来,他也挺喜欢这个风雕玉琢一般的小丫头,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孩子就这么夭折了。 糊糊不能完全的听懂徐老蔫儿他们在说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他的主人现在非常的痛苦。 她的灵魂在淬炼,可她的肉体承受不住灵魂燃烧带来的影响。 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