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妙青回京这日,中书令匆匆离宫回府,见到女儿完完整整在眼前,眼眶都红了。
刘妙青亦是红了眼眶,嗓音哽咽,“是女儿不孝,让父亲为女儿担忧了。”
去了徐州,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回不到京城了。
先是碰上歹徒,后来去照料那些染病的灾民,自己也发了几次热,险些没撑过来。
从前也知道,外面没有京城繁华,很多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如今跟着走了一遭,方觉从前只是空想象,现实远比想象还要残忍。
中书令抹着泪,“回来就好,就是瘦了,这几日在家补补身子,可不能落下什么毛病。”
刘妙青哭笑不得,“父亲才是瘦了,头发都白了好些。”
“看着老了?”
“不老。”
父女俩笑,旁边的管家看着,这心里头也安心。
姑娘不在的这半年多时间,老爷吃也吃不去,睡也睡不着,病了两回,还请了御医来看。
现在可是好了,今夜得吩咐后厨多备几道菜。
他这还在想着问要不要让后厨的人熬个汤,没想到父女俩就已经去到书房议事了,半点不像寻常人家的父女。
刘妙青说了一些在徐州的见闻,说到自己藏起来那会,连门也不敢出,直到后来衙门贴出公告,消息都传开了,她这才敢出来。
谈起苏眷哄抬米价之时,中书令笑,“朝野上下都传遍了,徐州知府每逢五日来一封折子,陛下都看烦了,这才急诏你们回京。”
其实他多少也知道,徐州知府来这一封封折子,就是怕京中家人担忧在徐州的两个姑娘,才时常送来折子,陛下也知道此举用意,才会把折子都念给他们这些臣子听。
毕竟当日徐州传来消息,说女儿失踪了,他人都晕过去了,后来苏家那个跑去徐州,找到人第一时间就给他送来了信,他这心里头才好受些。
刘妙青笑,“难怪,曾知府本来还想留我们在徐州过年的。”
她目光落在桌子上,却不见当初在书房时见到的那张画,在徐州的时候,她想了起来,画中的纹样,和自己刚认识苏眷那会儿,在家中宴席那次,蔺惜枝给苏眷的那块玉佩很像。
她了解自己父亲,不会把毫无用处的东西放在书房。
“父亲,我之前在你桌上看到一张画,好像是什么特殊纹样,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中书令微微一愣,画?
他笑笑,“那是为父的一位朋友托为父帮他找的一样东西,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刘妙青顿觉奇怪,父亲的朋友要找的东西,怎么会在苏眷手里?
“那画上的纹样,我好像见过。”
闻言,中书令顿惊,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你见过!”
“妙青,你当真见过!?你在何处见到的?”
见他神情如此激动,刘妙青愣了半晌,点了点头,“就是前两年家中办宴席那次,当时蔺惜枝给了苏眷一块玉佩,我当时见到了,觉得玉佩质地挺好,纹样也挺特别,有些印象。”
当时在书房看见的时候想不起来,只觉得有些印象,好像在哪见过,直到在徐州的时候看见苏眷,这才想了起来。
“苏眷?”中书令神情错愕,怎么会在她那?
“你同我说说,她那块玉佩具体长什么样子.不不不,你现在把那块玉佩画下来。”
说着,他赶忙推着女儿坐下,笔墨纸砚摆在面前,让她画。
刘妙青仔细想了好久,才隐约画出个轮廓和纹样,“太久了,女儿也只见过一次,只能画出个大概。”
中书令拿起画仔细端详,画中半块玉佩,虽然纹样有些出入,但大致看模样,和皇帝手中的另外半块是对得上的,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捏着纸,书房中来回踱步,怎么也想不通,玉佩怎么会在苏眷手里这苏眷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想到,苏眷不是住在国公府吗,平国公对苏眷那般照顾.难不成真有什么关系?
可若是如此,平国公为什么不禀明陛下,难道是在顾忌什么?
还是得亲眼看一看那玉佩,才能确定是不是另外半块。
见自己父亲的反应,刘妙青心中狐疑,“父亲,那是什么很要紧的东西吗?”
中书令看着眼前的女儿,若想将玉佩从苏眷手中取来一观,那就只能让女儿去了。
想及此,他拉过女儿,神情严肃,“为父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事关重大,不能有一丝马虎。”
刘妙青微微颔首,“父亲请说。”
“为父的这位朋友在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块玉佩是唯一的线索,所以谨慎小心,为父想让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玉佩从苏眷那里取来看一看,莫要惊动旁人。”
中书令说的委婉,没有用上“偷”字,但他觉得女儿应该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就把玉佩偷来看两眼,看过后就还回去。
毕竟什么都还不清楚,不能惊动任何人,包括苏眷,尤其是平国公那个老匹夫。
他现在甚至怀疑,平国公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刘妙青不假思索,点头应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