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一年。当时武家有个叫武德全的,他时任平德驿的驿丞,而平德驿距离银风口仅一百里,景隆皇帝的御驾曾在平德驿停留过一个晚上,而在离开平德驿之后,景隆皇帝的两名亲卫便上吐下泻,手软脚软,而当时距离那件事发生也只有一日。” 霍明睿只说“那一日”,但是沈凝懂了,这所谓的“那一日”,就是景隆皇帝被生擒的那一日。 景隆皇帝,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先帝,那位虽然活着,可所有人都当他死了的那位。 “发生这样的事,武家还能平安渡过?”沈凝好奇,这件事放在当年,不可能不追究,无论平德驿里有没有藏着胡国奸细,这武德全都是重责难逃。 霍明睿点点头:“是,武家逃过一劫,原因更是匪夷所思,平德驿有神迹现世,而那时今上刚刚登基,觉得这是上苍给的警示,不让他再做杀戮,于是便只免了武德全的官职,其他一概不再追究。” 沈凝瞠目结舌:“不追究?哈!被抓走的不是他!” 沈凝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春俏不知道,二鬼不知道,但是霍明睿肯定知道。 广平侯府霍家,几代孤臣,只孝忠一人,那便是龙椅上的那一位。 而沈凝所说的这个“他”便是当今圣上,曾经的楚王。 霍明睿没有说话,沉默便是他的态度。 沈凝又问:“对了,那所谓的神迹现世,又是怎么回事?” 霍明睿微笑:“当年派去调查此事的不是锦衣卫,而是刑部的人,他们刚到平德驿,还没来及带走武德全,便电闪雷鸣,随着一道炸雷,平德驿燃起大火,有仙人从火中升起,怒斥前来调查的刑部众人,边关战事,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为君者,理应让百姓休养生息,而非以一己之怨,祸殃无辜。” 沈凝愕然:“就这?” 霍明睿颔首:“就这。” 沈凝给气乐了:“让我来啊,这个我也会!青烟独荒,下次我给你们贴张符,也让你们在火光中现出真身。” 青烟和独荒蠢蠢欲动,这个好玩! 霍明睿问道:“你真的会?” 沈凝顿觉失言:“不会不会,我说着玩的,不过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 霍明睿笑着摇摇头,没有继续追问,又说起了武家转危为安的第三件事。 这件事,发生在前年。 沈凝的眼睛又亮了,前年啊,小怜姑娘误入芝麻胡同就是前年的五月。 距离保州府十五里,有个叫碧岩岛的地方,风景优美,无数文人骚客在这里留下壮美诗篇。 而前年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个案子,便是在碧岩岛发生的。 当时在碧岩岛上举办了一场文会,多名文士在这里谈古论今,慷慨陈词。 文会之后,便有很多诗词文章流传出来,其中不少都有讽今怀旧之感,更有两篇,被定为了谋逆之文。 锦衣卫将流传在外的所有诗稿文章全部收集起来,逐一审查,以免还有漏网之鱼。 而那夜无风,锦衣卫在保州城外的千户营却忽然走水,那些文章全部化为一炬。 沈凝怔了怔,狐疑地看向霍明睿:“该不会武家也有人去参加那场文会了吧?” 霍明睿微笑:“聪明,的确有人,这人就是武三公子,他不但去参加了,而且也留下了诗文,只不过他的名气比不上另外几位,所以并没有全部流传出来,而那一次,锦衣卫是刚刚收到密报,有家印坊送来了当日的另外十八篇文章,这些文章当时是准备去刻印成书的,事发之后,这家印坊也被查了,他们很害怕,便将这些文章交了出来,这当中,有五篇出自武三公子之手。” 沈凝懂了:“那场火,把这些手稿烧得精光?” 这些稿子不一定就是原作者的手稿,但是既然出了事,原作者肯定已经将当时的手稿烧掉了,所以印坊里的,便是唯一的手稿了。 既然烧了,也就无凭无证,查无可查了。 “当时是五月?”沈凝问道。 “对,因为四月县试,八月府试,所以这场文会便选在县试之后,这样一来,便有很多读书人都能过来了。”霍明睿说道。 沈凝又明白了,当时小怜敲门,来开门的是武三公子,这就说明,那座小院子里没有下人,而且里面住着的是长辈,所以才会轮到让武三公子去开门。 十有八九,那院子里的长辈除了武德培,还有那位老祖宗出尘子。 小怜只说汪氏每天都会过去,可没有说汪氏是不是带着东西去的,如果是带着东西去的,那么汪氏就是去送饭了。 除了送饭,还要传递消息。 武德培信不过其他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