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厢房里的房梁,那就不得不说胡德的心计了。 他家祖上是专做挖坟掘墓营生的土夫子,虽然断子绝孙了,可是却也留下不少值钱的好东西。 这些好东西,除了从土里挖出来的各种珍宝玉器,还有木头。 比如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多是用于宫殿苑囿、坛庙陵墓之中,普通小老百姓,若是家里藏了金丝楠木,这不便是财,更是祸。 因此,以前便有将金丝楠木伪装后做成房梁的,而胡宝斋的这两间看上去不起眼的厢房,梁木用的都是金丝楠木。 这都是几百年的老木头,红衣女鬼的魂魄飘在上面,汲取木中精气,足足用了几个时辰,才将魂魄重新聚拢,现出人形。 可惜这金丝楠木被砍伐又被做成房梁,已经变成了死木头,只有残存的精气,红衣女鬼聚起魂魄,便已将木头里的精气消耗怠尽,想要恢复如前,必须要离开这里,找个阴气重的地方修炼。 可惜,没等红衣女鬼离开这里,沈凝便找过来了。 看着狼狈不堪的红衣女鬼,沈凝笑了笑:“你和那小孩的亲娘有恩怨,为何不去找她,反倒来找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你这是欺软怕硬吧。” 刚刚,沈凝就已经看出来了,这红衣女鬼是个心高气傲的。 果然,话音刚落,红衣女鬼便勃然大怒:“你说我欺软怕硬?我会怕那个贱人?若非她藏起来,我找不到她,我会来找这个小崽子吗?” 沈凝冷哼:“说来说去,还是你的灵力不够,一只鬼,却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你活着的时候比不上她,死了变成鬼,还是比不上她。” “胡说八道!我会比不上那个贱人?你眼瞎吗?我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聪明,比她心灵手巧,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的?”红衣女鬼撕心裂肺。 沈凝曾经听胡德说起过胡小光的母亲,她姓徐,名叫琴娘,以前的丈夫叫李大发,李大发是个酒鬼,有次喝醉了爬到树上,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沈凝想到红衣女鬼身受重创时,脚不敢沾地,却要站在木头桌子上。 她心中一动,李大发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死的,树是木,红衣女鬼重伤后要借助老木头,这说明她的灵力修为也脱不开一个“木”字。 “李大发是因你而死?”沈凝忽然问道。 红衣女鬼咬牙切齿:“那个负心汉的确是因我而死,可那也是他胆子小,又喝醉了,忽然看到我,吓得竟然从树上掉下去。” 沈凝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问道:“那时你已经是只鬼了,你说李大发是负心汉,他对你始乱终弃?或者你对他因爱生恨,所以连带着也恨徐琴娘和胡小光?” “胡说八道,谁对他因爱生恨了?我叫徐丽娘,那徐琴娘只不过是我继母带来的拖油瓶而已,她和她娘一样,全都是狐媚子,李大发与我家住在同一个村子里,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两家都要订亲了,他却移情别恋,被徐琴娘那个狐狸精迷了双眼,说什么也要娶她! 我那糊涂的老爹竟然答应了这桩亲事,就在他们成亲那日,我一袭红衣,吊死在李家门前的大树上。 那对狗男女自是不敢留在老家,如丧家犬般跑到这白凤城里来。 而那李大发更是悔恨交加,每日以酒浇愁,他一定是后悔了,后悔娶了那个贱人!” 沈凝听得嘴角直抽抽,李大发如果真的后悔了,又怎会看到你后,吓得从树上摔下来呢。 你快别自以为是了,你在人家成亲当日吊死在家门口,人家小两口日日从家门前经过都嫌秽气,索性离乡背井来了白凤城。 “你死后化成厉鬼,被天师收了,把你带到了白凤城?”沈凝是故意这样问的,这徐丽娘生前是个不会控制情绪的人,死后也没有改过来,变成一只不会控制情绪的鬼。 果然,徐丽娘被沈凝刺激到了,说话有气无力,却还是怒气满满:“我才没有被天师收了呢,谁能收我?我是在一棵老槐树上上吊自尽的,死后化作厉鬼,可是无论我如何挣脱,却离不开那棵老槐树,我日日夜夜重复上吊,一次次被吊死...... 可能是嫌弃那棵槐树吊死过人不吉利,李大发的爹让人砍了那棵树,那棵树被人买走,运到了白凤城,我被强制附在那棵树上,也来了这里。 李大发死的那日,那棵树被木匠去皮刨制,我这才脱身得以自由。 可是我刚刚离开那棵树,魂魄虚浮,一时也不知要去何处,看到旁边有棵大槐树,便身不由己想要依附上去,我在树上待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现出原形,好巧不巧就被李大发看到了,他吓得活活摔死了。 好在那棵槐树也因此沾了阴气,我得以借此修炼,我的修为大涨,便去找徐琴娘算帐,却没想到那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