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就是刘阿喜的弟媳,这里的人都叫她刘大嫂。 刘大嫂讲得口沫横飞,从上午到现在,她至少已经讲了六遍了,这条街上,但凡不是聋子,能知道的全都知道了,隔壁街的,但凡不是瘸子,能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沈凝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是想从刘家夫妻这里,找到关于独眼老道的线索。 刘阿喜居于深宅之中,她居然是贵妾,可妾就是妾,杨家可以养着她,可是却不会让她随意出来走动,所以刘传宗夫妻,就是她的手和脚。 至于杨婷,沈凝对她不感兴趣,反噬那是肯定的,至于怎么反噬,则要看杨婷利用灵牌做过什么孽了。 现在听说杨婷认为自己身怀六甲,想来她作的孽是和孕事有关。 刘大嫂忙着讲八卦,刘传宗却还在招呼客人,今天因为有这杨姑娘的事,铺子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如果不趁机多卖点东西,那他婆娘的唾沫就浪费了。 刘传宗刚刚送出去两个客人,一抬眼,便看到一位面生的小公子带着小厮走了进来。 刘传宗的铺子开了不是一两天了,忠县就那么大,但凡是有点家底的人家,家里有几口人,都长什么样,刘传宗心里都有数,这位小公子气质和穿戴全都不俗,还有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这张脸,却从没见过。 刘传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笑着走过来,热情地说道:“小公子,这是刚到忠县吧,咱们这里山好水好风景好,您这趟可没白来。” 沈凝听到“好山好水”四个字,便想起了马蹄山,风景不错,重要的是有藤条。 “你们这里有藤条做的东西吗?”沈凝随口问道。 “有有有,您看这些,还有这些,对了,这些花瓶花篮最适合送给表姐表妹们了,这椅子也不错,夏天里往花园里这么一躺,小风一吹,那叫一个惬意。” 刘大嫂口才好,刘传宗的口才也不错。 沈凝没有表姐表妹,但是堂姐堂妹却是有的,她挑了几个花瓶花篮,又挑了几把款式各异的躺椅,付了钱,让刘传宗送到客栈。 刘传宗大喜,他没有看错人,这小公子果然是个大客户。 这时,刘大嫂的听众已经换了一批人,沈凝忍不住侧耳去听,刘传宗多机灵的人,立刻说道:“小公子是外地来的,怕是不知道咱们忠县的事吧?” 沈凝点点头:“我家在白凤城,今次是跟着爹爹来忠县访友,还是头回来这里。” 她没有瞎说,沈大老爷在忠县确实有朋友,就是县衙里的县丞,虽然不是深交,可坐在一起谈谈学问还是可以的。 听说沈凝是陪着父亲一起来的,刘传宗眼睛一亮,看小公子买藤椅的数量,就知道定是大户人家,因此,这对父子来拜访的朋友,也不会是普通人。 “小公子可能不知,这说的是城中的首富杨家的庶出小姐。” 沈凝顿时来了兴趣,眨着如饥似渴的大眼睛,询问杨家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果然啊,是男人就会对大家闺秀的事情感兴趣,哪怕是这个看上去有几分贵气的小公子。 “话说这位杨家姑娘乃是庶出,也是杨家如今唯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全忠县的人都知道她贤良淑德,心地善良。” 沈凝好奇:“她不是大家闺秀吗?平时应是不常出门吧,那为何全县的人都知道她贤良淑德心地善良呢?” “小公子这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位杨姑娘每天都会带着丫鬟,提着食盒,给街上的乞丐送馒头,那些乞丐吃着杨姑娘送来的吃食,全都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沈凝...... “她每天都送?在哪里送?是全县城的乞丐都会送,还是只在一条街上送?” “当然是每天都送了,忠县不大,可也不小,如果把大街小巷全都走遍,那杨小姐早就累坏了,所以只送一条街,就是县学街。”刘传宗说道。 忠县的县学,没和县衙在一起,而是在县学街上,那条街上不仅有县学,还有大大小小几家学堂,因为忠县县学里前前后后出过两位进士五位举人,因此,忠县县学虽然比不上大名鼎鼎的白凤书院,可也小有名气,甚至有外地的学生,走了各种门路来这里借读,另外几家学堂便应运而生,进不了忠县县学,便去县学旁边的学堂里念书。 杨婷每天都去献爱心的地方,就是学子扎堆的县学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看刘传宗的小眼神,沈凝便知道,这老小子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有些奇怪,刘阿金是杨家现存唯一的妾室,杨婷是杨家现存唯一的庶女,两人分住东西跨院,按理说,彼此之间应该有几分交情,为何刘阿金的弟弟弟媳说起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