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吴士英一家便被带进了位于白凤城外的锦衣卫百户所,经由锦衣卫审理之后,吴家的一名管事和他的儿子,扛下所有的罪责。 只不过,这件事经由锦衣卫之手,上传京城,御史们听到消息,立刻对吴士英的岳父展开弹劾,而岳父的政党对头们闻风而去,无奈之下,岳父只能饮恨朝堂,乞骸骨告老还乡。 岳父刚刚下台,他的几个得意门生便因贪赃枉法而锒铛入狱,他们这些人,其实早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只是恩师在朝,所以没人动得了他们,现在恩师倒了,他们这些人没有了依靠,以前被盖住的那些事,全都被掀了出来。 吴士英恨妻子毁了他唯一的儿子,但是却又舍不得岳父的权势,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现在得知岳父树倒猢孙散,吴士英二话不说,便一纸休书把妻子休了。 休妻之后,吴士英火速再娶年轻貌美的续弦,吴士英磨拳擦掌,终于甩了那个不会下蛋的黄脸婆,他终于能够大展雄威生儿子了。 可是洞房花烛,吴士英忽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他废了! 虽然没有净身做太监,可也和太监差不多,别说是生儿子,他现在连条虫子也生不出来了。 之后的若干年里,吴士英四处寻医问药,又是请道士开坛,又是请和尚念经,可是仍然无济于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白凤城里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件事,那就是沈文清是被继母派人杀死的,他想认祖归宗,无奈继母不答应,所以便要了他的性命。 至于沈家,那肯定是清白的啊,没见沈家人被叫去衙门,不到半日就给放出来了吗? 沈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反应很淡,他们原就没有杀人,所以从未想过要自证清白,所以现在听说杀死沈文清的真情找到了,沈家人的表现,就和白凤城里万千吃瓜百姓是一个样的。 最不淡定的是黄二狗和刘芸,两人从大牢里出来,回到家里,却发现大门上锁,三个孩子全都不见了。 正在这时,房东来了,那天三个孩子跑到大街上时,没有上锁,好在房东听说沈文清死了,第二天便过来了,顺手便换了一把锁。 沈文清交的房租已经到期了,这处房子他们不能住了。 刘芸躺在地上打滚,黄二狗找了石头要砸锁,房东连个眼角子也没给他们,一声呼哨,来了七八个小伙子,拳头还没打到脸上,刘芸从地上爬起来就跑,黄二狗连忙扔掉石头跟上。 衙门里没有刁难他们,三个孩子被放了出来,可已经吓破胆,没有了沈文清这个摇钱树,黄二狗当然不想留在白凤城,白凤城有钱人虽然多,可却没有哪个有钱人愿意把钱给他们,他们走路捡不到金子,天上也掉不下金子,如今又在官府挂上号,三个孩子还天天喊着有鬼,无奈之下,黄二狗和刘芸只好带着孩子回了乡下。 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埋怨,说好了是来白凤城里享福的,现在什么也没有捞到。 沈文清的尸体在衙门里放了多日,无人认领,只好让义庄拉走,无论是亲爹吴士英,还是亲娘刘芸,似乎全都忘了,他们的好大儿还没有入土。 最终,还是沈大老爷拿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块福地,请义庄的人代为安葬。 转眼又过了几日,春俏带着小海来向沈凝告假。 原来,春俏和小海有位叔公,六十多岁了,人已经不行了,眼瞅着阳寿已近,他们姐弟便是要跟着父母一起回乡下去。 春俏爹和春俏娘,以前都是府里的粗使下人,沈凝准了假,又和二太太说了一声,把春俏爹娘的假也给准了。 她看了看小海,问道:“你们那位叔公有儿女吗?” “有啊,叔公有一儿三女,大姑姑和二姑姑是亲生的,已经出嫁了,小姑姑是叔公捡来的,比我们还小呢,除了三位姑姑,还有秋宝堂叔,秋宝堂叔小时候生过病,一条腿有残疾,所以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小海说道。 沈凝点点头,拿出一枚平安符,让小海随身戴着,不可取下。 春俏见沈凝只把符给了小海,却没有给自己,心里疑惑,问道:“二姑娘,是不是小海要遇到麻烦了?” “嗯,是啊,此次之行,对小海不利。”沈凝说道。 春俏吓了一跳,忙问:“那不让小海回去,就没事了吧?” 沈凝摇了摇头:“这是他的因果,他躲不掉的,哪怕不回去,留在这里还是要遇上,还不如直接面对。” 春俏和小海面面相觑,不过有了沈凝给的平安符,他们并没有太过担心。 一家人走后,沈凝像往常一样,偶尔陪老太太去吃早点,也会和沈冰一起去花月记帮忙。 转眼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