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衙役被气乐了,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臭大粪也来和县丞套近乎,谁给他的勇气? “县丞大人勤政爱民,城里百姓都认识他老人家,干嘛?你以为你是谁?滚!” 衙役又是一脚,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韩纪再次被踹倒在地,他爬起来,下意识地向身后望去,只见白影一闪,躲到了树后。 韩纪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那女鬼追来了! 韩纪咬着牙,一头撞向衙役,衙役猝不及防,仰面朝天向后倒去,韩纪发疯似的从衙役身上踩过去,冲进了县衙。 他一边跑一边喊:“抓人啊,我要坐牢,快来抓我啊!” 和被冤鬼索命相比,他宁可坐牢。 反正韩家有钱,大哥还认识这里的县丞,他坐牢也能放出来。 晚上值班的衙役有七个人,其他六个正在打瞌睡,忽然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他们从值房里出来,还没有看清来人,便被一股子臭气熏得差点晕过去。 韩纪还在大喊大叫:“快来抓我,快来抓我!” 六人还没反应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救......救命......” “是老王!” 老王就是去开门的那名倒霉衙役,他被韩纪踩断了肋骨。 衙役们怒了,这是真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虽说当衙役的只是贱籍,可是普通百姓对他们还是心存敬畏的,无端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疯子打了,哪怕不是伤在他们身上,打的也是他们的脸。 一名衙役去请大夫,余下五名衙役将韩纪制住,原本想动手的,但他实在是太臭了,于是动手变成了动板子,打犯人用的大板子,结结实实打下去,初时韩纪还在大喊说他认识县丞大人,后来就不喊了。 和老王一样,没人相信这个衣衫不整的疯子认识县丞大人,如果是平时,韩纪衣着华丽,衙役们也会给他面子,可他是在床上跑出来的,当时他已经要和美人睡觉了,光着膀子,下身只着一条亵裤,又因为跑得太快,掉了一只鞋,冲进县衙时,另一只鞋也不知哪里去了,再加上他又拉了一裤子,在衙役们眼里,他还不如臭要饭的呢,也没见叫花子有带着一兜子屎到处跑的。 县丞大人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这人就是疯子! 衙役们恨死他了,你一板子我一板子,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板子,把韩纪打得皮开肉绽,衙役们也打累了。 这时,大夫背着药箱急匆匆赶了过来,衙役们便把韩纪往牢房里一扔,便去照看老王了。 韩纪的小厮和护院追着他出来,可不知为何,他们从韩家所在的胡同里拐出来,眼前便起了一片雾气,他们除了彼此什么也看不到,不辨方向,只能胡乱向前走,结果撞到墙上,撞得鼻青脸肿。 好在片刻之后,浓雾便消散了,可是哪里还看得到韩纪的身影,他们只能在城里漫无目的地寻找,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韩纪。 当然,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此时的韩纪在一个无比安全的地方——大牢。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那个薄如纸片的女鬼身形渐渐变小,最后变成手指大小,落入一个白皙的手掌中。 沈凝便将手里的纸人点燃,看着纸人化为灰烬,她对错愕地望着这一切的小妮娘说道:“可还有怨?” 小妮娘摇头:“小妇人无怨了。” 沈凝微笑点头:“过了头七就来白凤河边找我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小妮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跪了下去...... 转眼又是几日,是夜,沈凝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拎上提前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和祭品,便去了白凤河边。 小妮娘已经等在了那里,和小妮娘一起的,还有那四只小鬼。 四只小鬼蹦蹦跳跳追逐打闹,老远看到沈凝,便跑了过来:“天师天师,酱肘子带来了吗?” 沈凝笑着说道:“放在那棵大槐树来,一会儿鬼差会来。” 四只小鬼听说鬼差会来,嗖的一声便跑得没影了。 沈凝走到小妮娘面前,见她相较几天前周身已无怨气,她问道:“都放下了?” 小妮娘微笑:“多谢天师点化,小妇人全都放下了。” 沈凝焚了香烛纸钱,片刻之后,鬼差便到了,看到沈凝,鬼差说道:“女天师,你可是掐得刚刚好,再晚上个把时辰就赶不上这拨投胎的了。” 沈凝听他口气,就知道这拨有好胎,她对小妮娘说道:“你活着时受了很多苦,愿你来生平安喜乐,福寿双全。” 小妮娘郑重跪谢,起身后便跟着鬼差离去,这一世,她已没有牵挂。 两点寒星飞至面前,沈凝伸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