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生很想扭头就走，可听到北星这句话，他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他神情阴鸷，一动不动地看向北星。
北星却只是淡淡笑着，似乎完全不介意顾叶生的目光。
齐云安举起手，“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是路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叶生冷笑一声，道：“你的男人就要走了，不跟过去？”
北星笑着反问：“我就算跟过去，也没关系吗，顾总？”
一句话，成功噎到了顾叶生。
顾叶生当然不希望北星跟着齐云安走。
现在的北星，倒是很懂得拿捏他。
看到顾叶生的神色，北星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淡笑一声，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上了车。
顾叶生拧眉看了一眼齐云安的方向，沉默片刻，才重新回到车上。
北星自然而然地放下遮阳挡板，用上面的小镜子补妆。
她没想过顾叶生会来找她，所以今日没有特别化过妆，只能用背包里的东西，勉强补补妆。
妖精是扮不得了，只能尽量好看一些。
顾叶生闻着胭脂水粉的味道，脸上并没有什么厌烦的意思。
若是其他人坐在他的车上补妆，他大约早就翻脸了。
顾叶生耐心地等北星化好妆，才问：“你要去哪儿？”
“左老师家，”北星神色自如地收起口红，道，“好久没见过左老师了，左老师还帮我卖过几张画，我得去看看她。”
提到画作，顾叶生想起北星的另一重身份。
她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就连顾叶生都没有发现。
难怪，他看到秦沅的画时，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就是北星画的。
顾叶生启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问：“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北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不太在意道：“刚和你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画了一些时间，参加过几次比赛了。”
顾叶生心情复杂，“你倒是瞒得很好。”
北星单手撑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应道：“瞒？我有故意隐瞒吗？难道不是顾总太不关心我？”
顾叶生无言。
北星却不肯放过他，笑着问道：“我都离开这么久了，顾总和言小姐怎么还没有进展，怎么，因为她不是替身，所以不开心吗？”
顾叶生要心梗了，他忍着怒意，克制道：“北星，你说话正常些。”
“咦，”北星懒洋洋笑道，“总不会比顾总更不正常吧？让我想想，哦对了，顾总和言小姐似乎没有私情，顾总是为了让我不爽，故意这么做的。”
“以前的事，一定要再提？”
“提啊，怎么不提，”北星笑盈盈地看向顾叶生，身子也跟着压了过去，“我很羡慕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呢，听说你们小时候一起洗过澡哦？”
顾叶生：“……，从来都没有！”
但凡顾叶生开口，北星都要怼回去，顾叶生彻底没话说了。
他索性闭上嘴巴，安心当个哑巴司机。
北星也不在意，甚至还能小声哼个歌。
倒是顾叶生，全程拧着眉头，看起来心情不佳。
北星偏偏头，看到了顾叶生的一样，却没多问，甚至还朝他笑了一下。
北星越是如此，顾叶生心里越乱。
她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对他完全不在意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面对他，没有丝毫迟疑。
越是如此，顾叶生心思越沉。
这么多年，她就真的没有一个点点想念他？
她对他，就真的毫无感情了？
途中遇到一个红灯，顾叶生停下车，一言不发。
正巧阿翔打电话过来，再次询问顾叶生是不是要查一查北星，他察觉到一些不寻常。
顾叶生听了，沉默片刻，先看了眼北星，然后才说：“不用查，随她去。”
查了，又要不高兴。
顾叶生挂断电话，拧眉道：“北安志最近回来了，你小心。”
顾叶生这几年变得不仅是性格，还有声音。
从前他的声音里总带着几分轻佻，如今那分轻佻不见了。
他的声音总是很冷，像矗立在簌簌寒风中的松柏，冷漠中还有一丝清矍。
提到北安志，北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她这次回来，也想查清顾叶生母亲的死。
她记得很清楚，北安志虽然带着匕首，但他的匕首始终没有血迹。她也请齐云安去查了当年的档案，警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北安志到时，顾叶生母亲很有可能已经中了刀。
北安志没有对她进行施救，反而抢走了她的钱包。
从这个角度来看，顾叶生的确可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