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厚厚的云层瞬间撕开,天地间为之一亮,借着这一点微亮,只见此处群峰陡起,沟壑幽深,周围怪石嶙峋,有如星罗棋布,让人望而生畏。
山脚下,孤零零的矗立着数间高低不同的房子。
“轰”,一声惊雷从天而降,正落在村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上,将其狠狠劈成两半。
倾盆大雨随即而至。
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天地间,噼啪之声作响不绝。
凄风细雨中,陡听“嗷”一声怪叫,声如夜枭鬼鸣,又若洪荒巨兽,震耳欲聋,竟隐隐将惊雷之声盖住。
“轰”,一声巨响,直震得天地欲裂。
雷声更巨,大雨更狂。
“嗷”,又是一声怪叫,若狼嗥,若牛鸣,恐怖至极,闻之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形若圆弧,亮似闪电,快若流星,势若雷霆般直落在一座数丈高的木屋上。
白光一闪即没,可随着这道白光的隐落,那间原本在风雨中摇摇欲堕的小木屋,瞬间散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流,将整座木屋完全笼罩,那木屋的周围仿若刹那间有了无数道气墙,就连豆大般的雨珠也点滴不进,一种巨大的压力感从屋中一点点渗出。
“轰”,一声巨响,这小木屋经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瞬间支离破碎,无数碎木四处飞散,又最终无力堕在地上。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天地间又为之一亮。
借着这一瞬,只见那倾盆大雨中,竟夹杂着无数的鲜血,仿若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轰”,一声雷鸣,天地间为之一震。
风更急,雨更狂。
宁静的小山村也仿佛一瞬间意识到了危险,渐渐有了人声,几缕光亮也随之从屋中渗出。
借着这点微光,只见倾盆大雨中,直直的站着一个人,长发披肩,一身青衣,背背长弓,面如冠玉,眉若冷锋,双眼闪烁着野兽般的逼人寒光,其右手中,却握着一把弯刀,形如冷月,耀眼生光,全身散发着一种威严与妖异纠结而成的无形气流,直将那豆大的雨珠蒸成腾腾白气。
他冷冽的站在那里,仿若干年而成的雕像一般。
突然,他刚毅的脸上,肌肉麻木的抽动了几下,全身立如爆豆般,‘格’‘格’‘格’作响不绝。
他的身体中似乎正运形着一种难以控制的气流,似在牵动着他,引导着他,摧残着他。
他的喉咙格一声,接着便是“嗷”的一声惊叫,声音惊天动地,恐怖非凡。
随着这一声怪叫,其手里的弯刀突然间白光大炽,无形气流瞬间澎胀数倍。
“嗷”,一声怒吼,青衣人脚步一晃,一串青影迅速向小山村冲了过去,所到之处,尽将脚下的雨水和空中的雨滴纷纷迫开。
他仿佛一只出笼的野兽,又像是一个杀人的魔鬼,直直的冲进了小山村。
“轰”,又是一声巨响,随着一缕白光的隐没,伴随着屋中人的惨叫声和惊骇声,又一间小木屋被刀劲逼得支离破碎。
鲜血混着雨滴,与他擦肩而过。
随着这一声巨响,平静的小山村终于沸腾,光亮也随之越来越多。
‘吱呀’一声,一间低矮的小木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翁,撑了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从门中蹒跚的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背,撑开微弱的眼睛,向着那巨响处看去。
一道白光突然划过天际,直向他迎来。
他陡觉全身一冷,脖劲处似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
他还来不及恐惧,他的头颅已然与身体分了家。
他的头颅滚到地上,微弱的眼光中,尚清楚的写着四个字:“难以置信。”
接着,他佝偻的身体方才缓缓倒了下去。
风,滑过他冰冷的身体,将他背后的小木门,吹得‘噼啪’‘噼啪’作响不绝。
“嗷”,一声嚎叫,带着一种噬血后的满足。
小山村终于意识到真正的危险,人人从屋中夺命而出,汇成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茫目的注视着声音的发源处,脸上尽是惊愕与恐惧。
“轰”,一声巨响。
一道惊雷,仿佛雷神的怒击,在提醒着众人,危险的到来。
“嗷”,一声怪叫,白光一晃,青影一闪,这一场惨绝人哀的大屠杀终于开始。
“啊”!一声惨叫,当前的一名村民尚不及反应过来,便被白光击中,只觉全身一冷,身体瞬间一分为二,鲜血混合着雨珠纷纷堕地,和着泥水流出甚远。
众村民骇然惊呼,如一群待宰的羔羊四下奔逃。
可他们的惊呼声,却更激起了来人嗜杀的狂性。
那在身体中运行的无形力量,似一瞬间完全爆发开来,拼命的驱使着他,驱使他手里的刀,更一点点蚕食着他的意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