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眼中精光一闪,蓦然抬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家竟凉薄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边说边起身,大踏步向李家走去。
众人早就等着高仁出头,高仁这一走,众人立即鱼贯跟上,一时间,上千难民浩浩荡荡的向李家开去。
李守园乃是李家村首富,正所谓财大气粗,今日这一场喜宴,宾客也足有数百之众,所以光宴席就摆了上百桌,桌上的山珍海味,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望之已足以令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比之那院外上千难民摇摇欲堕的情景,可谓是天壤之别。
李守园此时身披红大褂,正满脸喜气的在宴席之中劝酒,后面跟着的则是强颜欢笑的李有财,更使宴会一瞬间达到高潮,宾客间的恭喜,恭喜之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而正值此际,众人忽觉大地微微晃动起来,同时耳边传来‘轰隆隆’,‘轰隆隆’的声响,似有千军万马正向此处狂冲过来。
众人多是附近的村民,哪几过这等阵势,一时间,直吓得浑身乱颤,脸色苍白如纸。
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耳边又传来哼哼唧唧的歌声,细细一听,不是别的,正是流行于民间的‘莲花落’,此时上千人反复吟唱,那声音一时间汇成一股怒潮,直震得李家层顶瓦片刷刷刷作响不绝,层尘簌簌而落。
众人心知必是难民前来闹事,一时人人脸露惧色,多数人已有离席之意。
李守园皱了皱眉,摆手示意道:“诸位朋友莫要惊慌,那些难民乃是乌合之众,我早已在院外布下三百护院,个个皆是能独挡一方的武林好手,再加强弓劲弩,量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也冲不进来,诸位尽管放心喝酒便是。”此话一出,众人方才稍稍放下心来,又重回席上,但热闹程度也一瞬间直落千丈。
耳边那莲花落的声音却越来越响,李守园端起酒杯,正想挽回一些气氛,忽见七八条黑衣大汉被人用极重的手法从外抛掷进来,‘砰’‘砰’‘砰’摔在地上,立时口喷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李守园眼尖,一眼便看出乃是他重金骋请的护院,不由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此时众人也已看出情况不对,一时人人屏住呼吸,再不敢开一句口,皆齐齐看着李守园,看他如何处置,偌大的一场喜宴一时间变得雅雀无声。
忽听‘嘎’‘嘎’‘嘎’声响,偌大的铜漆大木门被人缓缓推开,接着一人从外步了进来,旦见来人一身青衣,年龄约在二十多岁,身材挺拔如峭,背背长弓,束发披肩,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冲天气势,仿若那蜇伏于地的大鹏,随时便欲振翅九万里,直冲霄汉,不是别人,正是高仁。
高仁缓步步入庭院站定,冷眼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李守园何在?”
众人不知为何,心里便是冷冷的一怕,皆不由看着那个慈眉善目,身披红大褂之人。
李守园强作镇定道:“你是谁,找我干嘛?”
高仁定定的看着李守园,冷森森的吐出两个字:“借粮。”
李守园脸色一变道:“这粮食乃是我私有之物,我愿给便给,不愿给,便不给。”这话已是色厉内荏,哪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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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仁丝毫不为所动,森然道:“我既已到此,今日便已由不得你。”
李守园铁青着脸色道:“你这强借,就是明抢,你眼中可还有王法。”
“王法?”高仁大笑道:“这个天下,早已黑白不明,是非不分,还谈什么王法,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今日之事,又不是衙门审案,讲究真凭实据,难不成为了你一句所谓的王法,就要置成千上万的难民生死于不顾。”说到此处,其语气忽然转厉道:“今日你借便罢,不借,有同此碗。”话音方落,只见其右手衣袖忽然往外一拂,一股无形劲力急涌而出,那桌上碗碟被其劲力一带,尽皆跃上半空,高仁左手成刀,虚斩而下,只叫‘嘶’‘嘶’‘嘶’之声作响不绝,那碗碟被其虚空刀劲一斩,尽皆化为碎沫,堕落于地。
此招一出,李守园顿时面如死灰,群客更是面有惧色,纷纷离座。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一个声音从天际悠悠传来:“自来儒者以文乱墨,武者以武犯禁,人家不给,你就要抢吗?”
突闻此声,李守园顿时面露喜色,而高仁,只觉那声音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捶,重重的擂在胸口,不由心神大震,抬头看去,只见烟波浩渺的湖面上,缓缓驶来一叶扁舟,舟上立了一个青衣儒巾的老者。
高仁凝神一看,其容貌仍是看不清楚,只觉来人与脚下的舟,舟下的水早已浑然一体,心中不由又惊又疑:“这武功如此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一愣神间,哪扁舟又已近了十数丈。
只听哪声音又起:“恃强凌弱,岂是英雄好汉所为,阁下既然有意,不如到湖中一会。”
面对如此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