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惭愧,大叫道:“依依,依依--------”
白衣女子微一侧头,正是萧依依。
高仁纵身掠到萧依依的身旁,看着她削瘦的身影,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些什么,呆了良久,方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对不起,你的伤好些了吗”?
那种从心而发的真挚语言让她浑身一颤,冷冰冰的脸上也第一次有了动容,也许是因为她太寂寞,太孤独,太需要温暖,太需要得到别人的关怀,让她到嘴边的话都变成一句:“待你习得‘登萍渡水’之后,再来找我。”白影一闪,人已消失在断崖处。
高仁心下狂喜,一个声音在心中不住大叫:“她终于肯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
“哗啦”,一声,这已是高仁第七次落入水中,但他仍是倔强的从水中跃起,继续向前急掠,他此时心中只有一句话:“待你习得‘登萍渡水’后,再来见我”。为求速度,他不再使用芦苇,虽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他却没有半点放弃之意。
可谁又能想到,在石室背后,一间空旷的石屋中,她早已坐立不安,每一次哗啦一声,都像一把重捶般狠狠击在她的胸口,每一次她都想冲出去,关心他,斥责他,终于声音不再想起,可她心里的不安却更重了。
还好,此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高仁经过一天的折磨,早已累得精疲力尽,他躺在芦苇丛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可一双眼睛,却是静静的盯着断崖处。
箫声,仍是准时的到来,可悲凉之中,却又隐含了一丝不安,似乎是**之人经历了什么痛苦的折磨。
高仁隐于芦苇丛中,默默的注视着她,他不敢出声,他怕打断那缠缠绵绵的箫声,更怕他像风一般离去。
可谁又能明白**人心中所想,谁又能明白箫音之中的痛苦,她想见他,极想见他,可惜知音难觅,任她一遍,又一遍的吹,仍是不见他的半点身影,他究竟去了何处,他是不是出事了,她心里忽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是不是走了,她强忍着心中的百般焦虑,继续一遍又一遍,缠缠绵绵的吹着,只可惜知音难觅,知音难觅。
一轮孤月不知何时已然斜挂于经天之上,点点孤星更使伊人憔悴,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箫声骤停,身形一摆,随风逸去。
看着她孤独的背影,高仁心里忽起一种难抹的哀伤。
“哗啦”,“哗啦”,“哗啦”,一次又一次的落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高仁仍是不断努力着,终于,他越行越远,在水上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房内的她,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哀愁,喜的是他终究没有离开,愁的是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像这样长久浸在水里,会不会生病,一念及此,她就坐立不安,就想冲出去,可她却强忍着,静静听着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那落水声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夜凉如水,孤月经天,清冷的月光洒落大地,断崖处,白衣胜雪,萧依依屹立风中,默默的吹着箫,静静的听着风中的动静,她强烈的感觉到,高仁还在那里,并没有离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他,心里那种多年来的平静一下变得忽喜忽忧,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与寂寞,也一下少了许多,却多了许多期待,许多渴望,也许跟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安静中,夹杂的反叛有莫大的关系,其实他根本不想这样永恒的活下去,她一次次的想离开,却又不知该去何处,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外面的世界,她就像崖对面的那些藤,生长在最阴暗,最潮湿的角落里,孤独的她终日有着一种无限重复的生活,等待日出,日落,再日出....,很长时间,生命就在这等待与无限重复中被虚渡,也曾想试着爱上这种平淡,就像崖上的藤一样,静静依负着岩石,静静的听着风声,仰望着神秘的天空,然后在心中构造自己的城堡,梦想,时间,就这样毫无修饰的流逝,平淡,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可却不能让其因此而放弃飞翔的梦想,因为其心中不快乐,真的,不快乐。
“萧姑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将萧依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微一侧头,虽然她看不到高仁的脸,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高仁那焦急得快要燃烧的眼神。
萧依依忽然一抬首,纵身从巨石上跃下,脚步连点,身形如电,直向高仁跃来,同时,右手手腕一抬,一支洞箫直点高仁胸口‘膻中穴’,‘膻中穴’乃人身气海,若被点中,轻则气机被破,一身武功尽废,重则筋脉紊乱,当场死亡。
高仁只觉一股似有似无,似虚似实,弱中含强的劲力直击而来,一惊之下,慌忙向后避开,口中叫道:“萧姑娘,有话好说,何须动武。”
萧依依却是不闻不问,身形一晃,如影随形,洞箫中宫直进,仍点高仁胸口‘膻中穴’。
高仁一愣,他此时已知萧依依轻功虽高明至斯,但内力不足,根本受不住自己的掌力,更何况他此时纵然重伤,也断不会再出手,无奈之下,只得再退。
此时高仁已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