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仰头看着白衣胜雪的萧依依,不由心中一酸,仿如梦呓道:“萧姑娘,你-------”
萧依依忽然仰头看着对面,点点星光下,对面的断崖上尽是长得繁盛的藤,那些藤横七竖八的交错纵横,如爬山虎一般蔓蜓于崖上。
她静静的看着那些断藤,许久,许久,并没有说一句话。
高仁也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去,那些藤,有的已然枯死,有的仍然顽强的依负在崖上,但终究逃不过岁月的蹉跎,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终究逃不过枯死的命运,轻叹一声,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她太寂寞,太孤独,太需要温暖了。
却在此时,萧依依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高仁一呆,眼见她倾耳细听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刚才我看见一只傻驴掉进水沟里,我急于去救,没想到自己也掉水里去了。”
“傻驴。”萧依依先是一呆,继而莞尔一笑。那笑容,仿若寒冰乍破,春暖花开。
高仁不由一瞬间痴了,脑中又忆起熟悉的影子。
萧依依关心道:“这水乃是千年寒潭,寒气极重,你此时内伤未愈,一不小心,便会生病。”
高仁哪管生不生病,他一心只想与其多说话,当下故意发出瑟瑟瑟的声音,嘴里则嘘嘘嘘不停。
萧依依哪知高仁故弄玄虚,急道:“很冷吗?”
高仁故意颤声道:“是啊,萧姑娘,你不说还好,此时我只感觉全身有万千冰针来回攒刺,又痛又难受。”以高仁此时的内功,这点寒气,根本不值一提,即使受伤之下,感觉有些寒意,也断不会如此夸张。
萧依依从未离开过这里,哪知这些把戏,当下信以为真,连连跺脚道:“这可如何是好,定是寒气入体,内冷外热,虚寒所致,可惜我现在‘玄音箫法’未曾练成,根本无法为你驱寒。”
高仁眼见其焦急的模样,心下又是高兴,又是欣慰,哪管什么寒气,苦着脸道:“都怪那只傻驴,为何要掉进水里?”
萧依依无论如何矜持,此时也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起来,嗔道:“生死关头,你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高仁见其轻嗔薄怒,心下更是无限欢喜,更是装成苦瓜脸道:“生死由命,管它作甚,更何况我体健如牛,这等寒气根本难不倒我。”
萧依依摇头道:“不是体健如牛,而是体健如驴。”
高仁一呆,万料不到萧依依竟会与自己开玩笑,畅怀笑道:“对,傻驴。”
萧依依一怔,方才想起自己失言,不禁红了脸,低下头去,一颗心仿如鹿撞,‘怦’‘怦’‘怦’乱跳不停,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向淡定矜持,今日怎会开起这种玩笑。
高仁怕萧依依难堪,急忙岔开话题道:“此时我最担心的,却是一件事?”
萧依依心下一奇,忖道:“听师父说,一个人最重要的便是性命,世上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可这人明明受了极重的内伤,却对自己的性命漫不在乎,还担心其它事。”不由奇道:“你担心什么?”
高仁苦笑道:“夜凉如水,却不知今晚如何回去?”
萧依依掩嘴轻笑道:“这点你勿须担心,只是此处荒芜人烟,你为何会从上面掉下来。”
高仁见她如此单纯,哪想让她卷入这些江湖是非之中,当下撒谎道:“我在山上采药,失足掉下山崖,本以为要粉身碎骨,却遇仙女下凡,幸哉,幸哉。”
萧依依听其称赞自己美貌,却也无甚反应,反是听到失足掉下山崖,不由脸露疑惑,奇道:“我观你伤势,心火燥热,热气攻心,由外而内,手心焦黑,显是被烫伤所伤所致,另外你胸骨断裂,显是受了掌伤,而且打伤你的人,似乎练了一种至阳至邪的武功,以致你经脉间暗藏了一股邪气,可我猜不透你体内似另外有一股真气护住心脉,且时刻在化解邪气,自我疗伤,却是为何?”
高仁心中一凛,心中又惊又敬又佩:“那股热气,乃是火中取石时受的热毒,邪气,必是段天尊的‘血魔解体阴阳大悲赋’,而护住心脉的真气,则是自己修习的‘无痕内力’,他此时‘无痕内力’已至第二层境界,所以方才有这般现象。”他可不想让萧依依卷入这些江湖是非之中,所以心里虽这般想,嘴上却道:“我从小尝百草,正其身,有可能使我体质发生变化,方才有异于常人。”
此话半真半假,萧依依一时也分不清,但见高仁漫不在乎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道:“你莫小看了这股邪气,若长时间潜体内,会让人心神大乱,神智不清,可要化解这股邪气-----”说到此处,她却忽然顿住,脸上露出为难之状。
高仁却浑不在意,他此时一心只想与萧依依在一起,哪管体内那股邪气,笑嘻嘻道:“萧姑娘,夜已深了,我伤势未复,还是早点回去修息吧。”
萧依依点头道:“也好。”忽然伸手挽住高仁右臂。
高仁只觉其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