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皆不由倒抽了一个凉气,万料不到夏采薇竟会如此回答,一时怔在当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场面静得只闻众人呼呼呼的喘气声。
飞呆了呆,方才一字一顿道:“他们为何,为何要。”说到此处,枉他是堂堂七尺男儿,也哽咽得说不下去,想是想起了当时的惨状,目中之中隐隐泛出泪花来。
夏采薇抬头看着彤云密布的天空,慨然叹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避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避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群雄听着夏采薇那凄凉的声调,原本忿愤的神色也微微有些缓和,心中均想:“看其神色,听其言语,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
这其间,最为心虚,也最为紧张的,当属莫开了。他当日投降苏钰,为保住声名,方才散播出夏采薇勾结北邙山的弥天大谎,他本料定夏采薇必死,谁知夏采薇竟然未死,他得知消息后,急忙赶来,眼见群雄神色已不像先前那般激动,个个露出略有所思之状,万一夏采薇就此说出真相,不仅自己从此身败名利,而且还会被群雄乱刀分尸,此时万不可让局面就此宁定下去,只有搅它个天翻地覆,激起群雄义愤,方才有可乘之机,想到此处,不待飞开口,莫开已然呵呵冷笑道:“夏采薇,你休要在此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越装得悲天悯人,越能搏得众英雄的同情,岂徒混淆视听,你既说得这般大义凛然,那为何你到了现在还活着?你如不是做了亏心事,这三年来,为何要躲躲藏藏,行踪闪烁呢?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行走江湖,为何不将当日之事,大胆说出来?”
好锋利的言词,好锋利的问话,此言一出,群雄刚刚缓和下来的心情又一下紧绷起来。
夏采薇听了这几句话,凝神瞧了半晌,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脸上却不露丝毫神色,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添香红袖’一役,莫少侠也在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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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极轻极淡,却仿似一根根针直刺入莫开的耳朵,他微一抬头,正碰上夏采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之间,他只觉自己所有的卑鄙,无耻,虚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种种不堪全都暴露了,他只觉自己仿似一瞬间被脱光了衣服,赤裸裸,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之中。
群雄突见他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疑惑:“他,怎么了?”
却听飞道:“莫少侠不必介意,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如徒劳无益的一战,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他本为莫开开脱,却会错了夏采薇的意,以致把事情推到了另一个极端,再不能缓和。
此言一出,群雄立时现出大为同情之色,有不少人竟还出言安慰莫开。
陡听孙野沉声道:“夏采薇,你似乎还没回答莫少侠的那两个问题?”
夏采薇心知自己的问答太过离奇,绝难取信于人,只得淡淡道:“答与不答,还有何区别,你们既已不相信我,何必还要追问那子虚乌有的答案呢?”
孙野冷冷道:“那你是默认了。”
夏采薇苦笑道:“认与不认,我有何在乎我夏采薇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凡事,不能专看表像,否则,你永远也无法触摸到事情的真相。”
群雄都是血性汉子,旦听夏采薇此话说得慷慨激扬,淡若生死,不由心中一动,均想:“难道我们当真错怪他了,他到底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是包藏祸心的大奸雄?”
莫开眼见群雄脸现犹豫之色,不由心中大急,眼见夏采薇身边尚有一名女子,生得杏眼桃腮,婀娜动人,全身透出一种清爽与高雅之气,只觉甚为眼熟,细一辨认,不由心头狂喜,原来莫开当年投靠苏钰,吴遗策为让其安心,曾在苏府大肆宴请,机缘巧合之下,莫开曾经见过苏红袖,他此时一认出苏红袖,不由计上心头,脸上却不露声色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口口声声说对得起天下英雄,那又为何言词闪烁,处处隐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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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采薇双眉一挑,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气,冷冷道:“我言词闪烁,处处隐瞒,此话从何说起?”
夏采薇一时失控,无形之中竟然用了内力,群雄只觉耳边“嗡”“嗡”“嗡”作响不绝,脸上变色,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莫开更觉胸口如遭闷捶,耳鸣目眩,但心知此时乃是关键时刻,绝不能自乱阵脚,勉强镇定心神,手指苏红袖,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