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窥天看了她一眼,含笑道:“虚者为实,实者为虚,一切只在你心中所想,若你明生克变化,它便是虚,若你行将踏错,它便是实。”
韩月心头一凛,方知此阵真个玄妙非常,变化多端,先不说阵中其他,单凭自己遇到的白虎,已是凶威赫赫,厉害无比,不是自己所能力极,若是其他凶兽齐出,必死无疑,难怪管窥天能名列天下四绝之下,将灵石仙乳这等奇珍,据为己有。试问,若是不明阵法生克变化,纵是你有千军万马,上了这天灵峰,也是绝无生还可能。今日若非杨戢,只怕自己也出不了此阵。念及于此,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不由抬头看了杨戢一眼。
杨戢心头一震,作揖道:“前辈大才,晚辈望尘莫及。”
管窥天‘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虽是聪明绝顶,却是迂腐不堪,还不及你这老婆来得洒脱。”韩月的发髻服饰,全是未出阁的少女打扮,管窥天瞧见他两人一同前来,登时口不择言地便将韩月安成了杨戢的老婆。
韩月听他一说,登时玉颊生晕,连白腻圆润的耳根都红了起来,秀眉微蹙,容貌更是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又怒又气,但此时却又不便辩驳。娇羞之余,不知为何,心底却又泛起丝丝甜意,对管窥天此话,似是并不怎么着恼。
杨戢却是吓得浑身发颤,俊脸煞白,只怕韩月一怒之下,动起手来,那时,别说求药,脱身都困难,慌忙踏上一步,有意无意的挡在韩月面前,忙道:“前辈误会,晚辈杨戢,我俩并非夫妇,系出青丘同门,她是晚辈的师姐韩月”。
韩月俏脸一白,微微的叹了口气。
管窥天颔首道:“原来是青丘子弟,也算有些本事。”
杨戢拱手道:“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管窥天微微一笑,却也不在此事上纠缠,话题一转道:“相逢既是有缘,你俩能来此处,也算幸哉!老夫一生,便在这三字之上,小子可曾看出些端倪?”
杨戢听他丝毫不问自己此来目的,反是处处顾左右而言他,此刻又借字喻事,显是在考验自己才学,当下按下心事,抬头看向墙上的‘日’、‘月’、‘天’三字,沉吟了一下,方才缓缓道:“日者,实也,光明盛实也。阳精之宗。月者,太阴之精,日月合其明,是之为天。”
管窥天微微点头,笑道:“小子果然有些悟性,道有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阴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天者,道也,无非日月二字。”
杨戢点了点头,心道:“这话倒与道家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有异曲同工之妙。”
管窥天谈意甚浓,沉声道:“你莫小看了这阴阳二气,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举凡修道者,皆不离这阴阳二气。”
杨戢隐隐有所动,想起当初在青丘看到的天儿棋盘,只觉双方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说不出来。
管窥天缓缓道:“人体内为阴,外为阳,经络系统亦以阴、阳来命名。其分布于肢体内侧面的经脉为阴经,分布于肢体外侧面的经脉为阳经。一阴一阳衍化为三阴三阳,相互之间具有相对应的表里相合关系,即肢体内侧面的前、中、后,分别称为太阴、厥阴、少阴;肢体外侧面的前、中、后分别称为阳明、少阳、太阳。脏为阴,腑为阳:内脏“藏精气而不泻”者为脏,为阴,“传化物而不藏”者称腑,为阳。每一阴经分别隶属于一脏,每一阳经分别隶属于一腑,各经都以脏腑命名。上为手,下为足:分布于上肢的经脉,在经脉名称之前冠以“手”字;分布于下肢的经脉,在经脉名称之前冠以“足”字。若人为天,这阴阳二气,便是‘日’与‘月’。”
杨戢对杂学颇有涉猎,又跟了舒寻玉学了《易》,此刻听闻管窥天的玄奥至理,一时间,大为意动,对面前的老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由衷道:“前辈之话,引人深思,晚辈受教了。”
管窥天笑道:“要老夫谢谢你才对,若换做一般人,听老夫这些天方夜谭,只怕早已掩耳疾走,或是昏昏入睡了,难为你小子还听得这般津津有味,你悟性不低,又与老夫有缘,不过,老夫看你身负顽疾,筋脉受损,似是无甚内力。”
杨戢心中佩服,恭敬道:“多谢前辈挂碍,在下幼年受过内伤,脊骨用剑骨所换,气不及盈身,以至无法修习高明功法。”
管窥天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出自青丘,青丘三十六绝技名扬天下,你却是修为浅薄。你也不用过分灰心,先夯实根基,以后若是得遇机缘,洗去剑骨,到时融会贯通,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杨戢由衷道:“多谢管前辈,晚辈定不忘前辈教诲。”
管窥天摇头一叹道:“说吧,今来所为何事?”
杨戢没想到管窥天如此平易近人,不由心头大喜,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