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猛地一惊,刚想后退,陡觉右腕一紧,已被那“女尸”铁箍似的紧紧抓住,待要运气挣开,却浑身酥痹,连指尖也动弹不得。
那女尸忽地格格一笑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扰了本尊的清梦。”她这一笑,登时眉似弯月,眼若秋水,衬托那绝世的容颜,更是显得烟行媚态,祸国殃民。
她虽是笑得黄莺也似,动听之际,可在这凄风残月之下,却是让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女尸突然开口,在场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脸色惨然,衬托着周围的累累白骨,更显得恐怖非凡。
李士元浑身发抖,颤声道:“活了,她……活了。”
其余众人更是肝胆俱裂,有心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杨戢也是暗暗心惊,有心想要动手,可此时韩月在其手上,投鼠忌器,不敢稍动半分。听她口称本尊,似是来头极大,当下皱了皱眉道:“我几人路过此地,无意打扰,所谓不知者无罪,还望女---尸---施主高抬贵手,放了我师姐。”他虽是聪明绝顶,智计百出,可此刻面对这动机不明的绝美女尸,一时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连女施主都说了出来。
那女尸轻笑道:“我又不是和尚尼姑,你为何叫我女施主?”
杨戢吓了一跳,哪敢说此尸非彼施啊,看她生得这般美貌,想是极爱惜自己的美貌,要是不小心被她发现了真相,还不立刻将自己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心中虽是这般想,脸上却是半点神色也不露,拱手作揖道:“在下一时口误,还望姑娘原谅则个,韩师姐无意冒犯,还望高抬贵手----”
哪知话还未完,那女尸蓦地厉声道:“撒谎!”
杨戢脸色大变,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还只道她明白了自己称她女施主是何用意,差点便要抢上前去。
哪知那女尸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想起无数恨事来,语音一转道:“若你们真是无意,我又岂能从这九龙锁尸棺中出来。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喜欢你时,满口甜言蜜语,不要你时,便就一脚踢开,对你不理不睬,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说着,说着,自个儿倒自流起泪来,泪水顺着她绝美的脸庞滑下,更衬得其梨花带雨,虽是女尸,却也是我见犹怜。
杨戢被她莫名其妙数落一顿,心里奇怪万分,暗忖道:“自己何时花言巧语,朝三暮四了,自己从下山以来,一直遵规守矩,自问从没做半点对不起师门的事情,这女尸怎么回事?说话怎地颠三倒四,不分青红皂白,莫不是在棺材中睡得太久,得了失心疯了不成。”如此一想,只觉大大可能,毕竟这九龙锁尸棺如此恐怖,又不沾染半点灵气,再加此处累累白骨,又是僵鬼,又是吸血蝙蝠的,得了神经病也是大大可能,就算不是神经病,关了这么久,脑袋肯定也不大灵光了。念及于此,心中暗暗焦急,这女尸如此胡搅蛮缠,该如何应付。
杨戢正自胡思乱想,韩月听的喜新厌旧四字,不知为何,虽是身在险地,心里仍是怦怦乱跳,有如鹿撞,偷眼看向杨戢,却见其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来。
那女尸絮絮叨叨,哭泣一阵,忽地咯咯怪笑道:“她是你师姐?”
杨戢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女尸又来与自己说话了,忙道:“正是,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了她。”
那女尸眉头一皱,似是对杨戢颇为不满,森然道:“姑娘?哼,你倒会说,本尊纵横天下,谁敢叫我姑娘。”
杨戢只觉头皮发麻,心道:“我叫女施主,你不满意,叫姑娘,又说对你不礼貌,那我叫你什么?”心中虽是这般想,但此刻韩月在其手上,稍不注意,便是小命不保,若是韩月有了什么闪失,别说青丘众弟子,只怕她师父,孤松师太,第一个便要了自己这条小命。莫管如何,此时还是以大局为重,想起先前自己扮作店小二,差点被文君集占了男色,此番上山求药,又遇到一个颠三倒四的女尸,莫不是自己八字有问题,生来便要与这些奇怪东西斗智斗勇,待得此次回青丘,倒时要好好批注一番。心中虽是胡思乱想,嘴上却道:“还---还请尊上高抬贵手,放了韩师姐。”
似乎对尊上也算满意,那女尸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你左一个师姐、右一个师姐,叫得好不亲热,看你谦谦君子模样,只怕早生了异心了吧。”
杨戢一愣,心道:“早生异心,生什么异心。”想着想着,蓦地醒悟过来,直吓得浑身发抖,背后冷汗直流,念及韩月与孤松的脾气,还不将自己碎尸万段,慌道:“生什么异心,你别胡乱编排,毁人清白。”
那女尸妙目一转,咯咯笑道:“口是心非,还装得这般俨然,也罢,今日本尊得脱牢笼,心情甚好,既然你没有异心,那这小妮子的死活也就与你无关了。”
话音方落,韩月陡觉手上一痛,一股阴寒无比的真气从脉搏出劈入全身,霎那间,奇经八脉仿佛瞬间被万千冰刀冷剑刺中,寸寸撕裂开来,疼得冷汗直冒,锥心彻骨,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