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艰难起身,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和一枚银锭,扔在一罐柜台上。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起身后,转身离开医馆,走时随手关上了医馆门,向着县衙,缓慢走 去。 漆黑的夜,满身伤痕的苏修,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 皎洁的月光,照在苏修的身上,好似在为他抚慰身上的伤痛,树两旁,晚风轻抚这树叶, 莎莎声音,犹如音符般,跳动在苏修的耳朵里。 树林两旁,蛐蛐不停的叫着,声音洪亮,仿佛为苏修击鼓,欢迎他凯旋而归凤栖县一样。 苏修看这周围的美景,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欣赏。 往家走着,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反倒是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十六个衙役死前的一幕。 自己连人名都没认全,都叫不出那十六个人的人名,他们却能为了自己慷慨赴死。 若不是他们十六人拼死抵抗,苏修也等不到黑袍人的救援。 越这么想,衙役身影倒在自己面前的脸庞就越清晰。 那一幕幕的回忆,犹如一柄重锤,时时刻刻狠狠地砸在自己心口。 想想那一幕,似乎身上的剑伤都微不足道一样。 索性,马匪已被黑袍人全歼,只有县丞一人中毒逃跑,这结果虽不尽善尽美,但却也足 够告慰十六人的在天之灵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群马匪是借他人之手杀死的,不是自己。 苏修走到府衙门口,推开吱呀的木门,走入堂内,抬头望着高堂之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 字,又向下看来。 升堂,造桥,建楼,维持秩序,有这每个衙役参与的这一桩一件件事件,仿佛恍如昨日 般,在苏修眼前若隐若现。 抿了抿嘴,一时间,深感责任沉重,任重而道远啊。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卧房走去。 脱掉被鲜血侵染的衣服,随意地仍在门口,进屋到头便睡,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啊,大人!” 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将苏修从香甜的睡梦中吵醒。 本就受伤虚弱的苏修,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挣扎着,坐起身。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 苏修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少女赶忙跑到自己身边。 “大人……这,你这是……。” 看到苏修那本来健硕的上身,现在布满了满目疮痍的身体,元香说的话突然哽咽住了。 苏修将眼前女子担心的目光尽收眼底。 “放心吧,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回来了吗。” “这……这也能叫平安无事?” 边说着,边用手指,指着苏修身上的各处伤口。 “这、这,还有这。” 苏修抿了抿嘴低下了头道:“回来……就很好了,不是吗?” 元香听着苏修这句话也是略微猜出了一些什么。 这昨晚究竟是经历了一番怎样的苦战啊! 元香并未多说,起身收拾了苏修扔在地上,昨夜脱下的衣服。 这衣服破破烂烂的,这里缺一块,哪里少一块的,现在已经很难叫做衣服了。 随后,便进入厨房,准备为苏修做早餐,本来今天早上想熬粥,就这咸菜吃的。 这也是苏修亲自点的食谱。 早晨清淡,中午鱼肉,晚餐清淡。 可是近视不同往日了,苏修昨夜应是恶战一晚。 云香见苏修上身全是伤口,还有两处贯穿的剑伤,说话时,气息不稳,嘴唇泛白干裂, 双眼也无精打采的。 便私自决定炖一只鸡,熬一碗鸡汤给苏修补一补。 苏修坐在床上,也没深究元香叨扰自己清梦的事儿,依然沉浸昨夜的悲痛之中。 “元香,你先别做饭了,你先去师爷家中,将师爷请来。” 元香将乌鸡下锅里,双手在围裙上面蹭了蹭,解下围裙,小跑着赶往师爷家通传,路过 自己家时,顺道,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从家中带出一个包裹,返回苏修家中。 不一会儿,师爷便不明所以的匆匆赶来。 一见躺在床上的苏修,双肩缠满绷带,上身多处伤口,大惊失色。 “这……是何人,竟然将大人您伤成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