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沁出身于临阳侯府的二房。 虽说也勉强算得上是嫡系,却并非临阳侯的嫡女,而是临阳侯弟弟那一系的嫡女。 临阳侯老夫人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极看重亲情,是以,长房继承了临阳侯爵位后,临阳侯老夫人总觉得亏欠了幼子,这一颗心就总偏到了幼子身上。不分府不说,平日里也总拿自己的体己钱来补贴二房。 尤其是临阳侯夫人早逝后,临阳侯并未续娶,临阳侯的两个儿子当时又还没到娶妻的年纪,临阳侯老夫人年纪也大了,是以这临阳侯府的中馈,就一直由二房的夫人,也就是白欢沁的亲娘管着。 中馈是亲娘管着,长姐又嫁到了高门望族家,可想而知白欢沁的日子过得有多舒服。 她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旁人也都恭维她是侯府小姐,来往的朋友里还有于明珠那样的天之骄女,哪里听说过这么不中听的,什么“连嫡系都不是”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话! 白欢沁那叫一个勃然大怒! “找死!” 当即拽起马鞭就要甩向老茂! 柳老爷子气得脸都白了,握紧了手中拐杖! 但他们年纪毕竟大了,根本躲闪不及! 老茂跟他好几十年了,情谊早就超过主仆,他这会儿见老茂有难,心急如焚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是杏杏,往前一步,手里捏了包什么粉,漫天一洒,洒向那白欢沁。 就连老天爷也在帮杏杏,顺着风将粉末泼了白欢沁一身。 白欢沁惨叫一声:“啊!什么东西!” 那粉末一沾身,立竿见影,白欢沁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马鞭脱手而出——虽说那马鞭没伤到老茂,只是马鞭的余势卷破了老茂的一袭衣角。 柳老太爷只觉得难以置信! 这小娘子实在太过跋扈,话没说两句直接动马鞭,就是王爷家的郡主都不敢如此! “老茂,你没事吧?”柳老太爷刚问了一句,白欢沁那边却是已经惨叫连连,白荣吓得连滚带爬的过去:“二小姐!你怎么了二小姐!” 白欢沁惊恐无比:“我,我身体动不了了!那小贱人给我下毒!” 白欢沁带着出去打猎的二十来个护卫立马齐齐弯弓拉弦对准了杏杏! 喻家人白毛汗都竖起来了,却没有一个犹豫的,都挡在了杏杏面前。 柏哥儿更是反身把杏杏抱在了自己怀中! 柳老太爷气得大喊一声:“我看谁敢!” 白荣都不敢想,全家捧在手上的二小姐要是在他这出了什么闪失,别说管事这职位了,就是他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还得另说! “让那小丫头把解药交出来!”白荣咬着牙,“我家二小姐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白欢沁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着实太过恐怖,她失去理智大喊:“杀了那个小贱人!杀了她!” 她带来的亲卫,弯弓拉满,箭头直指杏杏! 但护着杏杏的喻家人却没有半分退缩,挡在杏杏身前,横眉冷对那些侍卫。 杏杏在重重保护下,好不容易才探出个小脑袋来:“我没下毒。那人太凶了,我只是让她冷静下。” ——杏杏可没说谎。 她朝白欢沁撒的那些白色粉末,确实不是毒,准确说来,叫麻药粉。这个药粉名字朴实无华的很,是达奚司婆教她做的,用来防身的东西。 普通人沾上一些,便会肢体麻痹,口舌生涎,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倒地不起。 不过倒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损伤身体,这麻药粉根据剂量,药效大概是一刻钟到半个时辰不等。 等过了这个时间就能恢复的差不多,再去冲个澡,就没什么问题了,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害。 先前来的时候,杏杏特特带上了她装满各种救急药物的香囊。 方才那白欢沁拔出马鞭朝老茂抽过去,情况紧急,好在风向正好是顺风,杏杏便直接撒了一包麻药粉出去——一包麻药粉,成本非常昂贵,单单是原料算下来,就得有个七八百两了。 不过杏杏也不后悔,剂量大才见效快嘛!茂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要是挨上一马鞭,那得多难受! 这会儿没什么危险了,她自然好声好气的跟人解释,那不是毒。 “方才她中的那剂量,顶多再过半个时辰就好了。”杏杏很有把握道,“回头再洗个澡,就没事了。” 但白荣听着却根本不信。 这会儿他家二小姐口中涎水都顺着嘴留下来了,倒在地上那狰狞可怖的样子就像是中了什么离死不远的剧毒,怎么可能洗个澡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