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下来,达奚司婆还是那般满头花白头发,精神矍铄的样子。 达奚司婆那儿不喜外人过去,杏杏便没带丫鬟,自己拎着一包袱给达奚司婆买的东西,哼哧哼哧爬了两座山。 还没到达奚司婆隐居的院子,杏杏便看到达奚司婆正在院中浇着她种的草药的身影。 “达奚奶奶,我来看你啦!” 达奚司婆没什么表情的看了过来,嘴角弯了下。 “回来了?” 达奚司婆声音淡淡的。 “对啊。”杏杏轻车熟路的推开院门,拎着包袱进了院门,“达奚奶奶,我从州城给你买了些东西,你看看你能用得上不?” 达奚司婆哼了哼,面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但还是跟在杏杏后头往屋子里走。 杏杏把包袱放在桌上,达奚司婆便过来翻了下。 都是一些她平日里喜欢的东西,可见杏杏是把她的喜好放在心里了。 杏杏一看就知道,达奚司婆怕是心里高兴得很。 她抿了抿唇,上前去挽住达奚司婆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叫了声“达奚奶奶”。 达奚司婆嘴角又弯了弯,但还是板着脸:“又撒娇,是不是惹出什么事了?” 杏杏晃了晃达奚司婆的胳膊:“达奚奶奶,我们家要搬到州城那边去了。我知道达奚奶奶只喜欢住在山里,我在州城附近给你买座山,种满草药,你也去州城好不好嘛。” “达奚奶奶,我早就说过要给您养老的,您就当陪陪我,一起过去嘛。” 杏杏声音又甜又乖,尤其是她撒娇的时候,小姑娘甜甜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期盼几分恳求几分期许,很少有人能扛得住。 达奚司婆更是扛不住:“……行行行,你别晃了。你个撒娇精,我陪你去就是了。” 达奚司婆努力板着脸。 杏杏不由得欢呼起来,她笑得眉眼弯弯,娇妍的小脸上满满都是真诚的喜悦,达奚司婆也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这么个小东西,真挚又诚恳的软糯说着要给自己养老,谁能扛得住? …… 桂哥儿一路打马,直到傍晚,才在官道旁的驿站追上了柏哥儿柳哥儿他们。 两人见着桂哥儿都有些诧异:“四弟?你怎么过来了?” 桂哥儿抹了把汗,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来:“……我有几位州城的朋友,他们听到一些风声,说是知州之子覃敬谦前两日举办了一场诗会,诗会上暗示他被人下了药,言辞之间直指三哥。” 这消息柏哥儿跟柳哥儿对此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是覃敬谦能办出来的事。” 桂哥儿却还没说完,他缓了口气,又道:“还有一桩事……你们离开州城那日,州城死了一个考生。” 柏哥儿柳哥儿同时看向桂哥儿。 桂哥儿缓缓道:“那考生,叫吴用。” …… 杏杏这边没什么问题,阿雾回去同柳老太爷把喻家要迁宅的事一说,很是理所当然道:“祖父,你喜欢多大的宅子?我觉得咱们家里人不多,三进的宅子也足够了。先前柏哥儿柳哥儿他们走之前,我同他们说了,让他们在喻家附近物色一个。” 柳老太爷吹胡子瞪眼:“我还没答应呢!” 阿雾把栩哥儿往柳老太爷跟前一放,栩哥儿小奶娃黏糊糊的喊着“曾外祖父”往柳老太爷怀里钻。 柳老太爷眉开眼笑,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就连栩哥儿去扯他的胡子,他也只是笑眯眯的意思意思阻挠一下,根本不生气。 阿雾撇撇嘴,在一旁笑道:“就您这样子,您说不跟着去,可能吗?” 柳老太爷没理会阿雾,跟栩哥儿玩去了。 …… 喻家还没等搬,倒是又发生了一件事。 后山那新来了一波人,也是临阳侯府的人,但看着跟先前那管事以及侍卫长,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 新来的那波人趾高气昂的,把前头那管事给奚落笑话了一顿,让那管事带他自己的人回府去。 前头那管事气得没法子,只是走之前,找了南坨村的里正,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你们也不大喜欢我们这批人。不过我走之前,看在这些天咱们处得还算可以的份上,给你们个提醒……那批人,是我们府上二爷的心腹,可不像我们这样好说话。” 里正就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哪能想象得出豪门内部派系倾轧有多残忍。 他虽说听了这管事的话,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太当回事。 临阳侯府的人再不好说话又咋了,他们在后山修他们的坟,南坨村人在山脚过他们的日子,两不相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