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泪眼婆娑,语带哽咽的喊喻三豹:“豹哥……” 喻三豹却只道:“你先回屋休息吧。你身体还没好,橘哥儿这我看着就是。”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苏柔儿。 苏柔儿莫名有些惶恐,她咬了咬下唇,原本想说几句什么,但见着喻三豹那疲惫的脸色,苏柔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有些难舍的看了一眼炕上还在昏迷的橘哥儿,小声道:“那我先回去,一会儿再来看橘哥儿。” 喻三豹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橘哥儿是第三天一早醒来的。 当时杏杏正坐在橘哥儿炕边上拿了几根狗尾巴草,在那编着东西。 这是小叔叔喻四羊教她的,杏杏对这个很感兴趣,虽然有些笨拙,但她编得很是开心,已经编出了半条歪歪扭扭的“麻花辫”。 “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响起,杏杏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麻花辫”给扔了。 随即杏杏才反应过来,睁着圆溜溜的杏眼儿看向炕上咳嗽的橘哥儿,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脚跑了出去,喊道:“爷爷,奶奶,橘哥儿醒啦!橘哥儿醒啦!” 不多时,呼啦啦好些人都来了主屋。 冲到最前头的自然是苏柔儿,这两日她烧慢慢退了,精神也比先前好了不少,就是橘哥儿不醒,她还是有些焦躁不安。 也是巧了,她早上来看过橘哥儿,这才刚离开不久,回自个儿屋头打算拿些布头做些针线什么的,也就才一炷香的时间,橘哥儿就醒了! 苏柔儿激动无比,要不是橘哥儿有伤,她这会儿定然是要将橘哥儿搂在怀里了。 “娘的心头肉,你觉得怎么样了?” 橘哥儿神思还有些恍惚,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卫婆子跟在后头,见橘哥儿嘴唇有些干,皱了皱眉,倒了碗水,拿手背贴碗试了试水温,这才递给最前头的苏柔儿:“给橘哥儿先喂些水。” 苏柔儿抿了抿唇,接过了水,搂着橘哥儿开始喂水。 橘哥儿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喊:“娘,我,我从山上掉下去了……摔得好疼啊……” 苏柔儿这当娘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她紧紧的搂着橘哥儿,是半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喻老头眉头尽舒,倒是挺乐呵:“橘哥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达奚司婆说过,醒了就没大有事了。” 众人悬了几日的心也是尽数放下。 “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吧。” 卫婆子赶着其他两房的人:“都挤在这,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地,不嫌憋屈。去去去,都各忙各的去吧!” 其他两房的人都乐呵呵的往外走,倒是喻四羊,走到门口不忘回过头来同橘哥儿道:“橘哥儿,我这两日又给你编了个小马,可好看了!等你好起来就拿给你!” 橘哥儿听着精神头就好了不少,应了一声:“谢谢小叔叔!” 桂哥儿“哇”了一声,一把挽住喻四羊的胳膊:“小叔叔,你可不能偏心啊。我想要个小兔子,你一直没给我编呢!” 喻四羊还没回话,白晓凤这巴掌就拍到桂哥儿脑壳上了:“橘哥儿病着呢,你跟病了的弟弟抢,也真出息!” 喻四羊憨憨的笑着挠了挠头:“都有都有!回头我挨个给你们编!” 侄子们喜欢他编的东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喻四羊美滋滋的出去了。 橘哥儿躺在苏柔儿怀里,看着家里的亲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屋门,他年纪小,说不出自己心里这暖呼呼的,让人忍不住就嘴角上扬的感觉是什么。 但,他莫名就是感觉很踏实。 杏杏在一旁,悄悄的,悄悄的把她编了一半的狗尾巴草麻花辫伸了过来,有些期盼的看着橘哥儿:“我编的,回头送给你呀?” 橘哥儿撇了撇嘴,刚要嫌弃的说“不要”,但他突然想起,他醒来时看到的小丫头一边守着自己一边编狗尾巴草的身影。 那句“不要”,就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半晌,橘哥儿有些屈尊纡贵道:“……到时候我看看好不好看再说吧!” 说完,他似是觉得有些羞耻,微微转过了脸,不再看杏杏了。 得了橘哥儿这么一句,杏杏也有些高兴。 橘哥儿对她不好,她没放在心里。她只记得,橘哥儿小小的身体倒在坡底下,看着快死了的可怜模样。 是真的好可怜啊! 让她想起了自己,若是当时奶奶不把自己救回来,她会不会也这么可怜的一直躺在那礁石滩上,风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