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婆子越是这么说,信国公老夫人越是感念。
信国公老夫人泪眼朦胧,拉着卫婆子的手:“我比你年长些,托大叫你一声卫妹妹。不管怎么说,是你们救了杏杏的命,卫妹妹,请受我一拜。”
卫婆子又赶紧去拦,信国公老夫人紧紧握住了卫婆子的手。
两个老人家执手相看泪眼。
杏杏就在一旁接了丫鬟的活,给两个老人家每人端了一杯茶。
卫婆子倒还好,信国公老夫人又感动的满眼是泪。
杏杏都有些哭笑不得了:“您这……”
信国公老夫人哽咽难言:“……杏杏,出了这么些事,你,你还愿意给我倒这杯茶,我……”
信国公老夫人强作镇定,但一双浑浊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细微的期待。
“杏杏,旁的不说,你愿意……叫我一声祖母吗?”
杏杏看向信国公老夫人。
信国公老夫人眼中满是晶莹的期待之色。
卫婆子也朝杏杏点了点头,显出同样的期待之色来,并无半点芥蒂——在卫婆子看来,信国公老夫人乃是杏杏的亲祖母,是杏杏的血脉亲人,她自然是盼着她们好的。
更何况,多一个血脉相连之人来疼爱杏杏,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杏杏手抚上信国公老夫人那满是皱纹的手,认真的叫了一声:“祖母。”
信国公老夫人顿时激动的无以言表,一迭声的应着:“哎,哎,哎!”
信国公老夫人应完,立马开始撸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就要往杏杏手上套:“这个,这个,祖母给你!”
杏杏手腕纤细,那镯子自是不合适,杏杏只能双手捧着。
信国公老夫人却还没停,又薅下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这个,这个也给你!”
杏杏都有些接不过来了:“别,老夫人……”
信国公老夫人眼里含着泪,但脸上却是带着笑得,自有一股春风满面的精神劲儿:“方才不是喊了祖母吗?”
信国公老夫人甚至都不等杏杏回话,又开始拔自己头发上的簪子。
杏杏又无奈又无措:“您可别——”
话都还没说完,信国公老夫人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首饰几乎都薅下来放杏杏手心里了。
卫婆子也赶紧过来拦:“不是,老姐姐,您这是……”
信国公老夫人身上的首饰几乎都薅下来给了杏杏,她却笑得精神奕奕:“我这些东西,都是给杏杏的。眼下给,晚些时候给,都是一样的。”
卫婆子想说什么,信国公老夫人却一把又拉住卫婆子的手:“卫妹妹,杏杏叫了我这一声祖母,你不知道我是有多欢喜……往后你是杏杏的奶奶,我是杏杏的祖母,咱们一起疼我们的杏杏!”
卫婆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欢喜的应了一声“哎”。
正当屋子里氛围其乐融融的时候,外头丫鬟匆匆来报:“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她在外头我们拦不住,奴婢也同世子夫人说了,老夫人您这里有贵客,可世子夫人非要进来……”
信国公老夫人下意识看向杏杏。
信国公老夫人见杏杏微微敛了笑,神色也淡下来,便知道焦氏那边,杏杏还是不太乐意见的。
信国公老夫人却只道:“杏杏,你若不想见她,我这就让人把她赶走。”
杏杏想了下:“她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只是……祖母,没什么,世子夫人要进来,您便让她进来就是。”
信国公老夫人叹气,还是让丫鬟把焦氏请了进来。
焦氏激动的紧,下意识抚了下鬓发,赶忙进了屋子。
焦氏是掌家夫人,杏杏与卫婆子来访,她很快也知道了。
原本焦氏还在床上躺着休息,听到杏杏过来了,当即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坐了起来,人也精神了很多,急急就要往信国公老夫人的院子跑。
也就是她身边的景春姑姑赶紧劝住了她,说是夫人这几日都憔悴的很,这样过去见大小姐,岂不是不太好?
景春一提到杏杏,焦氏立马就听了进去,赶紧让人进来净面更衣梳妆,把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的。
临走的时候,焦氏又一跺脚:“对了,我差点忘了,杏杏来府上,是不是要认我这个母亲了?我总要给孩子准备些见面礼才是。”
景春道:“可巧,上个月您让奴婢收拾出来一匣子珠宝,都是稀世珍宝。就在箱子里放着,奴婢现在去给您取来?”
焦氏却摇头:“那本是给珠珠的。虽说珠珠伤透了我的心,那些我也暂时不打算给她了,但怎么好又拿这个再去送给杏杏?”
说着,焦氏又一迭声的让人去开库房,她又赶紧挑了好些上好的珠宝首饰,这才来的信国公老夫人这。
结果没想到,还没进院子呢,就让信国公老夫人的丫鬟拦下来了。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焦氏是断然不会因着这点事就忤逆信国公老夫人的。
可眼下,院子里的人是她朝思暮想的亲女儿!
是她的杏杏!
她非要见她不可!
焦氏铁了心在外头闹起来,好在,很快信国公老夫人就让人把她传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