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安伯出丧那日,操劳多日的秦安伯夫人晕倒在地,大夫诊出了秦安伯夫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赫然就是已逝秦安伯的遗腹子。
大家都说,这是秦安伯在天有灵,知道秦安伯府不易,特特保佑秦安伯夫人怀上了这遗腹子。
临近年底时,浩哥儿被悄悄送回了小院。
安宁歆痛哭过一场,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
虽说还是没有小安澄的下落,但是没有消息未尝不能算得上是某种好消息。安宁歆相信,浩哥儿都能回来,澄姐儿必定也会安然无恙的回到她身边。
安宁歆让浩哥儿给杏杏磕头。
杏杏没能拦住,浩哥儿飞快跪下,给杏杏磕了一个头。
杏杏赶忙把人扶起来,无奈的嘱咐日后不可这样了。
安宁歆感激的看向杏杏,对杏杏都用上了敬语:“……我知道您为了浩哥儿花了不少银子,您放心,我一定会还您的……”
“啊?这也不必……”杏杏挠了挠脸颊,“主要是,我拿你跟秦安伯的故事做了个引子大改了下,拿去给梅木戏班子负责编戏的朋友,他才写出了眼下大火的终错付,梅木戏班子赚了个盆钵满盈。贿赂秦安伯夫人她那贴身丫鬟的钱,就当拿你们故事改编的钱了。”
安宁歆却很是固执:“一码归一码。我与秦安伯那点破事,哪里就值那些个银子。再说了,人家戏班子赚的盆钵满盈是杏杏小姐与人家戏班子的本事,我不敢贪天之功。”
杏杏见安宁歆执意这般,她也就没有再坚持,换了个话题,聊起了秦安伯的事。
眼下杀害秦安伯的凶手还未被抓,安宁歆直觉这就是当年那山匪二当家的报复。
安宁歆对那山匪二当家简直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掳走了澄姐儿,还杀了秦安伯,她恨不得那山匪明日就被官府抓住就地处死!
“这些日子,安娘子还是先留在院里再养养身子。”杏杏以医者的身份,板着小脸嘱咐道。
范娉芳也在一旁直点头:“左右这几日就要过年了,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等过完年身子养好了再说旁的。”
安宁歆感激的应了下来。
……
秦安伯府的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杏杏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腰,带着丫鬟家丁往梅木戏班子待的瓦舍行去。
在去戏班子之前,杏杏先去了一趟锦绣银楼。
她先前在锦绣银楼订了好些梅花状的金银锞子,这次正好取了。
锦绣银楼是这些日子在京城诸多繁华中杀出重围的一家银楼,规模虽说不是很大,但它的花样设计什么的,却颇为新颖,渐渐就在京城女眷中时兴起来。
——没几个人知道,这是喻家的铺子。
家丁把装着金银锞子的小筐抬到了马车上。
杏杏顺手拿起几个梅花银锞子赏了帮忙搬东西的家丁:“这些给你们啦,你们拿去分分。马上就要过年了,还累得你们陪我出来东奔西跑。”
家丁们都热泪盈眶的,这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但小姐却还这般优待于他们。
他们小姐这银锞子份量打得极足,有这银锞子在,他们这个年都能过得好上不少。
喻家的马车在梅木戏班子演出的瓦舍前停下。
梅木戏班子眼下是一天两场演出,上午场唱的是他们先前的拿手戏目,下午场唱的就是最新推出的那终错付。
杏杏过去的时候,离着下午场的终错付开演还有小半个时辰,但瓦舍里却已经是坐满了人。
就这,还有好些人被护院挡在了瓦舍外,没有票不得入内。
杏杏下了马车,护院一见杏杏,眼都亮了,恭敬的做了“请”的手势。
“凭什么她没票能进,我们不能进!”
有人忿忿不平的问。
杏杏听得这声音耳熟,往后看去,一见,还真就是认识的人——威北侯府的那位周云益小公子。
这周云益也不是一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位柔柔弱弱清纯可人的少女,不是那位他倾心以待的王珈珈又是谁?
杏杏忍不住就鼓了鼓腮。
先前这周云益故意选在威北侯老夫人寿宴这一场合大闹,还想以此来胁迫威北侯老夫人妥协,早在那会儿杏杏就看他不太顺眼了。
更别说前些日子她又在威北侯府那儿见到了龚晴娘。当时这周云益为难她,还是龚晴娘挺身而出把周云益骂了回去——
一想到这么好的龚姐姐竟然因着周云益背上了退亲的非议,这会儿杏杏就更不会对着周云益有什么好脸色了。
周云益自然也看到了杏杏。
见杏杏一副没好气的表情看了过来,周云益脸色更黑了。
王珈珈在周云益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很是善解人意道:“益郎,算啦。我也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享誉京城的终错付罢了。谁让咱们来的不赶巧,这戏园子卖没票了呢。下次,下次吧。”
少女很是通情达理的样子。
周云益越发心疼,见杏杏不远不近的站在那儿,他火气更旺,指着杏杏问戏园子的护院:“为什么她没票能进?!”
护院面无表情的看向周云益:“喻小姐是我们戏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