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神京贾府,贾芸乘坐商船,一路往南向金陵府行去。 走了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乘船南下,坐在船头看尽沿途山水风景,也有一种出门远游的感觉。 顺流而下自然畅快,贾芸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金陵府。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天下山川形势,雄伟壮丽,可为京都者,莫逾金陵,至若地势宽厚,关塞险固,总扼中原之夷旷者,又莫过燕蓟。虽云长安有崤函之固,洛邑为天下之中,要之帝王都会,为亿万年太平悠久之基,莫金陵、燕蓟者也。 金陵自古繁华,在前朝的时候,更是六朝古都,至今已经成为户籍高达28万户,人口超过百万人的超级大城市。 刚刚来到金陵府的贾芸,才下商船就见到了人来人往的码头行人,人潮汹涌,擦肩摩踵,具是人声鼎沸之气象,甚至还有一些码头的搬运工正在装卸船上的货物,进行物资的转移和搬运。 这里是江南地区最大的繁华都市,而在菜市口的位置则是用来,对死囚犯人秋后问斩的地方。 不过,贾芸对待这些新奇的事情也不觉惊讶,见惯了车水马龙的都市圈子,再见到这般景象,心头也是淡定许多。 来到金陵府之后,贾芸去寻人问路,找到了金陵贾府。 金陵贾府乃是贾府的祖宅所在,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相互作保,也都是出自于金陵府。 薛家,王家,史家,贾家。 四大家族的根基底蕴全部都在金陵府。 便是在这天下之间,除了神京能够比金陵府更为繁华之外,南方各地罕见能够找到能够跟金陵府媲美的风水宝地。 亭台阁楼,深宅大院,威武的石头狮子,高挂的贾府匾额,金陵繁华之地,自有功勋贵族居所。 贾芸来到金陵贾府之后,首先也是自报家门,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就站在门口等待门子进去通传消息。 贾芸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整个金陵贾府,豪门气派却少了一种鼎盛的气象,虽也阔气,仍少一些新贵的豪横,反而是有一种日落西山的萧瑟。 金陵贾府终究不比神京的贾府。 在金陵府虽然也算得上豪门大户,却也依旧有许多不容易的地方。 作为金陵贾府的族长贾代秀正在家里面休息午睡,听闻外面有从神京贾府过来投奔的远亲,一时间也是纳闷起来,心道,“这神京贾府自从发达之后,就少有往来,怎么今儿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呢?” 不过,贾代秀也没有过多的思考,既是从神京过来投奔的远亲,那么至少也得给面子好生招待着。 不然的话,以后怕是有损贾府的门楣和颜面。 旋即,他就命丫鬟伺候着更衣,打算亲自出门去会一会这个从神京过来的贾府远亲。 待到贾代秀整理了仪容仪表之后,也是迈开腿,穿过回廊和长亭,来到了角门口的位置,命人打开贾府侧门的小门,神态威严地走了出来,盯着外面的贾芸,一双小眼睛不由得上下来回打量起来,“锦衣华服,容貌俊俏,当真是一表人才啊!” “此人是谁?神京贾府,玉字辈的嫡系和旁系我都认识,却不曾是这般模样,莫非此人是草字辈的旁系不成?” 贾代秀心头思忖起来,却脸色从容不动,微笑着拱手作揖,望着眼前的贾芸,开口询问道:“不知道是那家的小辈?又来我们金陵贾府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我姓贾,名芸,乃是荣国府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也算是贾府族籍有名之人。今儿斗胆过来冒昧叨扰,一是为了考科举功名,参与金陵府二月份的科举,二是为了祭奠先祖,过来看望祖宅里面的老祖宗们,上香祈愿,能够有一個好的结果。” 贾芸闻言略微思索,丝毫没有提及无处落脚住宿的事情,反而是将这件事情往科举功名上面去说去靠,凸显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目标,彰显自己的才能。 毕竟,一个人能够不远万里的从神京跑到金陵府来参与科举恩科,这本身就很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有真本事,绝非只知道风花雪月,赌博风流的纨绔子弟。 因而,贾代秀在听闻贾芸的话语周,也是微微一怔,迟疑起来,追问道:“你说你要过来金陵府参与科举?” “我确实是要在金陵府参与科举。” 贾芸点了点头。 贾代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自从贾府荣光璀璨起来之后,整个金陵府的贾家族人,不思进取,跟神京贾府族学里面的学子也差不多,富贵日子过惯了,便是觉着理所当然,毫无科举功名的念头。 这些纨绔子弟不仅仅将当年荣国公和宁国公马上取功名的本事给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