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丽玛红着眼圈儿怒道:“卖了?
说的真轻巧!你有没想过,你的女儿被卖了后,会历经什么事儿?”
妇人一听慌了,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也是没活路了呀!我大儿子刚上学堂,要银钱;二儿子身子不好,要花银子吃药。
小儿子还在吃奶,还得占个大人照顾!我哪儿有闲钱养那个赔钱货,我生她养她,卖了她换些银钱怎么啦?”
那样子,还挺理直气壮。
达丽玛想起她的父汗当初也是说:“作为父汗的女儿,你享受了格格的尊荣,就得为这份尊荣付出所有,这有什么错?”
那句话与这妇人的话何其相似?
“怎么啦,吵什么呢?”
此时,一个男人总屋内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男孩,在他的背后还跟出来两个小子。
那大小子差不多十四、五岁,小一点儿的十岁左右。
达丽玛讥讽的望着他们,怒吼道:“你们家这么多人,两个儿子都能做事养活自己了,还不管女儿的死活,把她卖了。
你们这些男人靠卖女儿卖妹妹过活,你们真真是有脸活在这世上!”
那男子一脸的懵逼,问那妇人道:“他们到底这是干什么的?”
那妇人愤愤不平的道:“我怎么知道?
不晓得从哪儿来的疯子,一进来就斥责我卖了花花。”
“你一开始可没说你把花花卖了,你说她死了!你是不是知道她会死才会卖了她?”
达丽玛低头瞧了瞧怀中已然僵硬的尸体,悲伤的不能自已。
同时,她也感到很无力,父母是能掌握子女生死、婚姻的,卖了也不会犯法。
尤其是女孩儿,因为迟早要嫁入别人家,更是当成赔钱货,连养都不愿意养。
男人怒目瞪着达丽玛和何大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想干什么?”
达丽玛对他们凄然一笑,“我是带花花回家来的,她最大的愿望,即是回家,找娘。”
达丽玛说到这儿,想起花花死前,一声声喊着她娘,泪水险些又掉下来。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在这些薄情寡义的人跟前哭,她将花花放在院子中的石磨上,然后将包在外面的衣裳解开,露出已经面色青灰的小脸,上面还有青紫的伤痕。
“花花!”
那妇人瞧了半天,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女儿,不敢置信的缓缓走过去。
那男人一听,抱着孩子,带着俩个大一点儿的男孩也快步走来。
达丽玛愤怒的脱掉小花的衣裳,让她身体上的伤痕都露出来。
“你们看看!我救她时,她正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虐待!她流血过多,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给她喂了参汤,她才会说话,第一句话就是说:我不要糖了,我要娘!”
那对夫妇的脸色愈来愈白,还是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达丽玛继续道:“她把我当娘,说了好多思念娘亲的话,便咽下一口气便去了。
她到死都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想的,喊的,仅是找娘、回家。
可是却不知道正是你们亲手推她入的地狱!”
她说着,眼泪还是忍不住淌下来。
她扭头不想再看他们。
何大少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带着她离开。
走出很远,她才听见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花花呀,娘的花花呀,娘对不住你”达丽玛凉凉的一笑,“为何世道对女子这般不公平?
女孩子天生就这么卑贱吗?
就合该没有自由吗?
就合该为父兄做出牺牲吗?”
何大少心情也非常沉重,道:“去我们大溟生活吧。
我们大溟的皇上提倡男女平等,大公主正在全大溟推行女学,让女子入学,以后与男子一样做事赚钱,甚至还能做官。”
达丽玛眼睛一亮,点点头,“嗯,虽然短期内不会见成效,但我们的女儿定会与男子一样上学、做事。”
我们的孩子?
何大少身体微微一僵,这丫头还真是热情又直接。
他们没回县城,而是去了府城,在那里与东溟子煜等人汇合,再一起出发。
半月以后,他们在边境的小镇中获得了消息,西戎景修对那件案件很重视,因为影响恶劣,命人彻查。
而彻查的结果即是太子的表兄在地方作恶,强抢民女、蓄养私兵,太子生母的娘家完了。
嫡系男丁全部处斩,女眷发卖。
旁支有官职的全部革职,世代不得入朝作官。
太子生母被打入了冷宫,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太子因为找了替罪羊,没有被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