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离一震，瞧着如意半晌回不过神来。
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别异想天开，难道你忘记了明若云？”
明若云怎么了？
如意不解，难不成她还会解蛊？
若是她会解，当初就不会那么痛苦，死活求着自己去帮她解开了。
心里想着，如意脸上也忍不住显露了出来。
唐九离叹了口气：“明若云是不会解，但是她却是知道你会下蛊，她现在深受皇帝宠爱，日日将她带在身边，若是皇帝出事她第一个就会想到你。”
到时候可是弑君的大罪，皇帝发怒的话，谁都救不了她。
如意不以为然，师父教给她的蛊虫种类何其多，要想人不知鬼不觉杀人还不容易。
只是要如何接触到皇帝才是个大问题。
抬眼见唐九离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如意顿了顿，笑道：“嗐，我随口说说，你还真信啊？”
既然他不同意，那她就自己动手。
既然不想让他事后算账，那就干脆一招毙命，让他死。
在唐九离看不见的地方如意的眼神紧了紧。
从督公府离开后，如意又去了柳府，这些日子事情多又杂，已经许久不曾来看望过舅母。
自从表哥成亲后，柳夫人肉眼可见地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不知是想早些抱孙子，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些日子也不再让宋雨安前来立规矩。
反而是吩咐他们小两口无事不要来打扰她。
见如意来了，柳夫人十分高兴，她拉着如意就坐在炕上。
“好些日子没来了，你近来可好？”
长公主的事情柳夫人也听说了，柳思云跟长公主的事儿她倒是不知道，但如意这些天跑公主府很勤她却是知道的。
“长公主的病我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人老了总有这一天的，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了。”
如意垂眸不搭话，病死跟被人害死可不一样。
不过这些事儿舅母不知内情，如意也不打算跟她说太多。
她今日前来只是想看看舅母而已，也不想说起那些难过的事儿来。
等从柳府回来，天已经快要暗下来了。
一回府，如意就钻进了书房，派人拿了多多的炭火回来，将书房烧得温暖如春，然后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不知在做什么。
清欢在被挡在门外过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的房间里待着，若是这边有事她也好第一时间听到动静。
如意在书房待了整整一夜，早上才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推开门的刹那，若不是清欢及时搀扶住，只怕就要跌倒在地了。
“小姐......”
清欢担忧地看着她，转头看了一眼书房内，却没瞧出什么异常来。
如意撑住身子，勉强地笑了笑：“我无事，清欢，命人将屋子打扫一下吧。”
说完，强撑着身子回到自己房里，一头栽倒在地上。
还是清欢跟进来，几个人一起给她扶起来送到了床上。
一夜未眠，再加上喂养蛊虫失了太多的血，如意一躺下便沉沉睡了过去，直到次日中午才醒来。
睁开眼的瞬间，如意有一瞬间的茫然，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清欢，清欢。”
清欢听到声音从门外跑进来。
“小姐，您醒了。”
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来，如意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我要出去一趟。”
清欢一愣，瞧着门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刚想开口，见如意的脸色不好便应了下来。
“你先去洗漱吃饭，我来安排马车。”
如意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然后就去了净房。
看着她的背影，清欢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想了想还是派人告诉了督公一声。
自从那日回来，督公便吩咐清欢，若是小姐有什么举动便要及时通知他，清欢本来还觉得是督公想多了。
现在看来，小姐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匆匆赶回来，恰好瞧见如意穿好外出的衣服，清欢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她面前：“小姐，车已经备好，走吧。”
如意点头，扶着清欢的手就往外走。
上了马车，清欢转头问她：“小姐，去哪里？”
如意怀里抱着一只小暖炉，微微垂着眼，轻启朱唇：“皇宫。”
清欢眼睛一跳，迅速看了如意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告诉车夫地址后就关上了前头的门。
一路上如意心里在想着什么都未再开口，清欢也没说话，除了外面呼呼刮的风，马车内安静如鸡。
“小姐，到了。”
眼见这马车停下来，清欢如梦初醒，她转头看着如意。
如意似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神，她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决心，起身准备下车。
临下车之前，她瞧着清欢：“你先回去吧，我入宫是去见云妃娘娘，想来人多了进不去。”
皇宫之中并不是想进就进，便是皇帝召见，丫鬟也是进不去的。
清欢目送如意下车后，想了想还是喊住了她。
“小姐！”
如意转身瞧着清欢，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