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徐清杳冷笑一声,“可你不是从来没有,拿过当过姐姐吗?” 没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现在出事了,她就成了他的姐姐了? 会不会太荒谬了。 “徐清畅,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徐清杳是好脾气,对着徐家人,却总是会忍不住情绪爆发,“我不是你的谁,在我看来,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世界上的孽障,要不是你的母亲这个小三,贪得无厌,想要得到我妈妈的心血,我妈妈也不会被他们陷害死。” “你得明白,我和你自始至终都只能是仇人。先不说我拿不出你欠的赌债,即便是我拿得出来,我也不会给你还债的,你省省心思花在我身上吧。” 徐清畅第一次听到徐清杳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当然知道,徐清杳母亲的死,和他的母亲脱不开干系。 林蔷薇从来不对徐清畅保留,她甚至认为,能夺走属于傅欣禾的一切,是因为她的能力。 而傅欣禾守不住男人,也守不住她的心血,是她的无能。 “所以,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帮你,能救你的,只有你的父母。” 徐清杳说完,挂断电话。 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口气压着,让她心脏有些抽疼。 每次提起那些过往,都像是在她心脏上插一把刀子。 她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向前看了,可是那些事情根本无法忘却。 一直宽大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 “为那种人动气,没必要不是?” 徐清杳抬眼看去,是刚从公司开会回来的杨谦白。 “可我忍不住。”徐清杳轻轻道。 声音轻到,像是随时能跟着风起,消散在无边的荒野中。 “没有人让你忍着,你当然可以生气。” 杨谦白半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生气从来是你的权利,只是我不想你每次想到都如此,伤的是你的身体。徐家对你来说,是枷锁是牢笼,你已经冲出了牢笼了,你现在是自由的。你不需要忘记徐家对你,对你母亲做的事情。” 他凝望着她的眼睛,她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她。 一个不一样的她。 “人是一种需要信念才能生存下去的生物,我就是靠着仇恨活到今天的,我不会让你如同是圣母一般,让你放弃仇恨,安然地生活下去。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一旦你选择忘记、放下那代表着,你也开始放弃你自己了。” 徐清杳静静听着他的话,眼眶有些发酸。 “我不想你放弃你自己,所以我会让你永远记住这些仇恨。” 人活着的信念,不一定全部都要正向的。 只要能让人想要活下去,何种不行? “杳杳,你是受到伤害的,你得永远记住,你是受害者,即便你一直记住,一直忘不掉,那也没有关系的。” 徐清杳点头。 “我即便是大仇得报,我也无法忘记,我母亲死在我怀里,她的遗愿是离开杨家,可她最后还是被葬在杨家的祖坟边上,她活着的时候,无法摆脱,死后也无法长眠在自由的土地里。我比你更难释怀。” 这是徐清杳第二次听到杨谦白提到他的母亲。 其实那次之后,徐清杳去了解过杨谦白的母亲。 虽然信息很少,照片都是黑白的。 也能感知到,他的母亲是多么明媚美丽的存在。 如此的女子,应该能有比寻常人更加幸福的一生才是。 可是,她没有。 她的一生,甚至可以说是笑话。 都不该来走这人间一遭。 “杨谦白,你不用自己揭开你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让我开心的。” 她小声道,声音很小,语气却是认真的。 “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如果我真的那么弱小,我也不敢用自己作为代价、诱饵在杨家待这么多年了。” 为了达到目的,徐清杳很勇敢地。 “是,我的杳杳很厉害的。” 杨谦白起身坐在她的一侧,捏着她的手玩,粗粝带着薄茧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掌心,无端溢出柔情,好似一阵春风扬起,拂过她心上湖畔,在湖面上掀起阵阵涟漪。 “我可能下周要回去美国总部一趟。”杨谦白说。 “回去美国?”徐清杳自己也是没有想到,他只说提了一嘴,她就开始有点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