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妻子重病在床,他当时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想着快些离开,不能回去晚了,不然妻子该等急了。 可走在半路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处卖药材的小摊子。 那里面正有他急缺的药材。 谁料还不等他问价,那卖药材的摊主便一眼认出了他不是妖怪,而是人。 摊主也没做什么,只是问了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魏某当时只是误入此地,那摊主知晓过后也没为难我,顺便还送了我一株药材,带着我去了妖司,听那摊主说,那雾气非比寻常,寻常人很难进来,也很难出去,便只有找妖司,于是我便随他一同去了。” “可到了妖司过后,可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妖司的妖差们多是一些猛兽成精,多数都是凶神恶心獠牙血口,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我像是犯人一样受了审问,姓、名、家住何处、在做什么云云,我都一一交代了。” “但后来那审问我的妖差,知道我是坊里的教书先生后眼睛便亮了,随后又喊来了妖司的上官,问我有没有想法来这儿教书。” “当时我已经吓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但心中又更为惦念着妻子,时刻牵挂,索性心一横,便开口否决了。” “我本以为会遭难,但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为难我,反而是给了我一块腰牌,说之后也可以再来这里,我这才被妖差送了出去。” 魏静明舒了口气,说道:“如今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当时之经历奇妙无比。” 陈长生问道:“那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让你留在这里的呢?” 魏静明说道:“后来凭借着腰牌,我没有被雾气迷散方向,一方面是因为好奇,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些药材山中难寻。” “出入的次数多了,我慢慢也对这儿有了了解,那传闻之中凶恶无比的妖怪,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心中的芥蒂这才放下。” “让我留在这里的原因,则是因为后来的某一日,妖司的上官找到了我,再次询问了我愿不愿意来做教书先生,同时还为我引荐了一位妖医,这位妖医的医术很高,不过几日之间,便治好了我妻子多年的病症,而我也因这份恩情留在了这里。” 魏静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起初是因为这恩情,但后来,就是自己想留在这里了。” “进到这里过后,一方面是感受到了此地的与世无争,闲暇而又平静的生活,而另一方面也感受到了一些别样的地方。” “妖坊之中都是妖怪,虽说大多都是懂得事理,明白规矩的存在,但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野蛮充满兽性的,他们到底是山中野兽,不曾启蒙,也不曾知晓过世间的道理,无知让他们变得无理,就好似乡野之中未曾读过识字,深受山中恶俗荼毒的恶民一般。” 陈长生看着魏静明,说道:“魏先生总结的很是到位。” “惭愧。” 魏静明讪笑一声,说道:“我也只是一个蒙学先生,也没什么大本事的,阁下高看我了。” 他随即道:“魏某身为一位蒙学先生,要做的就是启蒙开智,其实说来,魏某其实心中也有些许报复,一直以来觉得胸中墨水甚多,却不得施展,在这里待的久了过后,又想清楚了一些道理,想着若能教导这些妖怪走上正途,不被原本的俗世所荼毒,妖怪知礼识礼,明白世间运转的规则,但岂不是一件大善之事,而自己心中的一腔抱负也能得以施展,岂不更是一桩美谈。” “想清楚这些后,我便留了下来。” 陈长生道:“魏夫子是个正直之人。” 无论是大义还是私心,他都没有半点隐瞒,这位魏夫子,也不愧为为夫子之名。 魏静明道:“阁下高看了。” 他心有抱负,但却又像来谦虚,却不像那些摆着架子的一般,从话语于那心神眉目之间,又能感受到那一份真诚,好似是真的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未曾将自己摆的太低,也没有摆的高高在上。 陈长生笑道:“非也,世间见书得文之人许多眼高手低,似魏夫子这般自知谦虚的,实在尤为不易。” 魏夫子听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他活的也很是真实,被夸了心中也会有些许得意,也不藏着掖着。 其实说好听些是正直明事,说难听一些,便是一位不愣的老实人。 魏夫子回过神来,却是忽然的意识到自己差了时辰了。 “哎哟!” 他一拍脑门,说道:“恐怕不能再与阁下闲谈了,这节课还未完呢。” 陈长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