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柒拾捌摊开手,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让柒拾捌意外的是。 陈长生并没有杀他。 在某个瞬间,柒拾捌甚至有想过自己许多种的死法。 千刀万剐?又或是被一剑封喉,死后也要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可陈长生却并没有杀他。 相反的,还给了他活命的机会,甚至都没有要求他去做什么。 只是,他到底还是逃不过责罚。 若是没有那一翻威胁的话,或许这责罚也不用受。 柒拾捌觉得自己也算是幸运的。 至少保下了命,虽说如今再也听不见声音了,但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可是如今该何去何从,他却又有些犹豫了。 回去暗卫交差? 可若是回去后,被人发现自己已经聋了,那自己…… 身为暗卫,失去了听觉,那下场定然是悲惨的。 回北漠? 且不说这路途迢迢能不能回去,回去了,又能作何呢,他自幼就被安排进了暗卫,身份也少有人知,这么多年来,也都是单线联系,又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柒拾捌叹了口气,他停在那官道之上,犹豫着该往哪里走,好像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他握紧了拳头,忽的觉得有些悲惨。 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这是怎样沉重的责罚。 神仙不愧为神仙。 身心皆责,才是真正的痛苦。 . . 陈长生坐在客栈里喝着剩下的酒。 慢慢的有了些醉意。 良久后,却忽觉身后传来声响。 “先生何故一个人喝闷酒?” 陈长生回过头来,见芸香走来坐了下来。 陈长生道:“这酒不喝就浪费了,再则说,一时想的也有些多,就多喝了两杯。” 芸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陈长生道:“夜里风吹的冷,芸姑娘还是别喝酒了吧,容易受风寒。” “先生喝得芸香就喝不得了?” “这哪能一样。”陈长生无奈笑道。 芸香看了先生一眼,随即给自己倒上了酒。 随即伸出手来,似乎是要与陈长生碰杯的意思。 陈长生愣了愣,随即与之一碰。 芸香将那酒杯凑至嘴边,遮面仰头,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陈长生瞧着,一时却有些愣神。 芸香将那酒杯放下,说道:“先生啊,世上之事这般多,本事再大也总是会有管不全的时候,不妨放下一些。” 陈长生听后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他看向了桌上的酒杯,心中也好似舒畅了些许。 “芸姑娘说的是。” 二人相视一笑。 “芸香敬先生。” 夜里无声,淡淡的月光夹杂着酒香。 芸香有些醉了,也红了脸颊。 …… “真是穷酸啊。” “别议论这些,人家穷酸跟你们有什么干系。” “我就是这么一说,唉,你说说,他到底怎么想的,这样在门边听课,有什么用呢,不得夫子举荐,不一样没用吗。” “你这话我也是不乐意听,读书又不是一定为了考取功名,夫子也说过这样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 学堂外面坐着的江滚滚默默的听着这些话。 虽然他们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让他给听见了。 他也不反驳,只是默默的从怀中摸出了半快干饼,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嚼着。 干饼很硬,没有白粥好吃,但却是实打实的能填饱肚子,而且也便宜,两文钱买一个,够他吃上一日。 “吃的饱吗?” 夫子站在他的身旁。 江滚滚抬起头来,起身连忙行礼,“见过夫子。” 夫子看着他,却是有些心疼这孩子。 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孩子。” 江滚滚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显得有些无措,手中的干饼藏在身后,像是受惊的小狗一般。 夫子说道:“往后你便跟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