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荷塘边上。 芸姑娘已经老了,陈长生瞧着也是那般老态龙钟。 莫名间瞧着这二人好像很是般配,好像一同渡过了大半辈子一般,显得和睦,相敬如宾一般。 陈长生从兜里摸出了几粒花生,递给了芸姑娘。 “花生?” “嗯。”陈长生道:“唐明镜哪里拿的,滋味不错,挺甜的,想着你喜欢吃甜的,便带了些来。” 芸姑娘剥开尝了尝,的确不错,还有些甜。 但其实,先生说错了。 她不是那么喜欢吃的甜的。 因为她是芸香,不是那个爱吃蜜饯的竹柒。 但是无所谓了。 对于这诸多事情,芸香也早已看通了,不管是谁都好,总归这是先生待她的好。 芸香带着先生寻了处小亭子坐下。 二人许久未见,却不似当初那般絮叨了,相反的,芸姑娘的话少了许多,陈长生也是如此。 大抵是预料到了什么。 二人都心知肚明。 芸香瞧着那亭下的湖水,一样有那红黄的鱼儿交错游动着,这院里的鱼都是这般颜色,大差不多,没个特别的。 槐序里的风吹进了亭子里。 将芸姑娘鬓角白发的发丝吹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沙哑。 “先生,芸香怕是等不到下次了。” 芸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但竹柒却会告诉她。 陈长生心中微顿,却显得平静。 芸香张口,那微风入口,好似将其吞咽进了肚子里,堵住了要说的话。 陈长生道:“芸姑娘是何打算呢?” 芸香笑了笑,说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陈长生半晌没有说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亭子外的湖水。 芸香摸了摸面庞,借着那湖水,看清楚了些许面容,是那样苍老,岁月从指尖流淌而过,方才知晓何谓无情。 她问道:“先生到时候送送我吧,芸香想漂漂亮亮的走。” 芸香说话却不等陈长生开口,就改口道:“算了,还是算了,万一先生来不了,那岂不是要惦念很久,还是不了。” 陈长生张口未能说出任何来,他上前去,摸了摸芸香头发,说道:“陈某一定来。” 芸香没有看先生,而是目光望着那平静的湖水。 唯有鱼儿能在那水面上泛起些许涟漪,但在宽阔的水面之下,这点涟漪,不过眨眼就消散去了。 芸香忽的感到眼眶温热,舒了口气后闭上了眼。 “不说这些了。” 再睁眼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挤出了一抹笑意,说道:“芸香带先生走走吧,上京城可热闹了。” 陈长生看着她,点头道了一句:“好。” 在这偌大的上京城里,热闹总是看不完的。 街上车水马龙,贩夫落座街边叫卖吆喝,入夜过后,花灯彩画照亮起整个街道。 街上又总能闻见香味,卖冰糖葫芦的,卖包子的,煮着小锅的,码头上还有许多下力的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这里什么都有,繁华也有,辛劳也有,落寞也有。 往里走还能瞧见那高深朱红的宫墙,就这么矗立在那里,显得威严。 二人走过了许多地方。 累了便坐下来歇息,芸姑娘老了,不如从前了,走了一段路后便要坐下来歇息,锤一锤那有些发酸的腿。 陈长生道:“陈某施一道术法……” 芸香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了,几步路而已,芸香也还没有老到路都走不动了。” 她本就是个倔强的姑娘。 陈长生瞧着有些不是滋味,但到最后也没能再说些什么。 在上京城中路过了蜜饯铺子。 芸香便停下了步子,问先生:“之前送给先生的蜜饯吃完了吗?” 陈长生顿了一下,“没吃完呢。” “先生吃的慢。”芸香说道:“要快些吃,放久了不新鲜,我晓得先生会法术,蜜饯坏不了,但不及时吃了,那滋味定是不如开始的时候的。” 陈长生将这话记下,点头道:“好。” 芸香想了想,却又道:“还是再买些吧。” 她心绪有些复杂,买了一袋子蜜饯后却又改了口,说道:“算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