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摇摇头:“驿站的人鞋的大小都对不上。” 昨晚天太黑,她只能看到脚印大小,没能发现其他细节。 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最有嫌疑的人,却因为鞋印的大小对不上,反倒洗清了嫌疑。 “有没有可能,此人故意穿了大一号或者小一号的鞋?” “有。” “能看清是什么鞋的鞋印吗?” 姜晚柠沉吟道:“当时鞋印已经被雪覆盖,看不出鞋印的纹路,不过按照昨晚雪花的大小,我去的时候,那人离开不超过一刻钟。” 她若再早一点,也许就碰上了。 纪云宸静静地看着她,现在还不能断定她提供的线索是真是假,也许,她在故布疑阵扰乱他的思路,来掩护行凶之人。 那一小段丝线让他确信行凶之人是存在的。 “你先回去,记住,你昨晚没出过房门,更没看到什么脚印和梯子留下的印痕。” 姜晚柠点点头,起身福了一礼,退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纪云宸觉得她连行礼的姿势都与南栀别无二致。 纪云宸叹气,可能是太过想念的缘故吧! 陈平章终于等到姜晚柠出来:“姜娘子,没事吧?” 姜晚柠浅浅一笑:“你看我像有事儿的人吗?” 陈平章看她笑意吟吟,一双乌亮的眸子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不觉痴然。 不管姜晚柠提供的是真线索还是假线索,纪云宸还是按照这个线索把之前调查过的人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正如姜晚柠所言,驿站的驿丞和三个杂役的鞋子大小都对不上,倒是有两个官差以及姜晚柠商队的杨绪符合 两个官差一个叫孙海,一个叫郑关。 据孙海的同屋说,昨晚孙海喝大了,回房倒头就睡,呼噜打的震天响,害他根本睡不着,丑时都快过了,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而郑关当晚跟另外三个官差一起赌钱,丑时过后,郑关确实出去上了一趟茅房,来回不到半盏茶时间。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作案,恐怕整个驿站中,只有他自己和九黎能做到,但他们根本用不着梯子。 杨绪有小潘等人作证,说他不曾离开房间。 可这些证人也有做假证的可能。 调查陷入了僵局。 纪云宸只能把所有人集中在大堂,严肃警告:“记住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到时候刑部或大理寺的人来了,但凡你们说的与记录上有一点出入,都会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到最后哪怕没有真凭实据,也很有可能成为那只倒霉的替罪羊,明白吗?” 只要他把丝线毁了,再瞒下姜晚柠昨晚出去过的信息,所有人保证前后口径一致,那就谁也不用为大渊人的死负责,大家都能安全离开这里。 众人齐声应答:“明白。” 大家都清楚,小郡王的警告绝非危言耸听,小郡王是在保护他们。 到了下午申时,河西镇的蒋县令到了,有纪云宸在,蒋县令哪敢质疑小郡王的调查结果,反倒是这个结果让他悬了一路的心终于归位,让他差点裂掉的胆得以修复。 既然是大渊人自己的过失,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但最终定论肯定得刑部或是大理寺来下。 到了亥时,定州知府卢大人也赶到了,一瘸一瘸的被手下搀扶着进了客栈。 据说是着急赶路摔了一跤。 纪云宸见状,让人去请林大夫。 卢大人忙摆手:“郡王殿下,下官的伤无所谓,查案要紧。” 案子若是出了纰漏,掉不掉脑袋不好说,他头上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 纪云宸表示理解,把之前的询问记录交给卢知府。 “这上面没有我和陈七郎的口供,陈七郎乃是吏部陈侍郎的侄儿,与我同住一屋,昨晚我们都不曾出过房门。” 卢大人惶恐:“郡王殿下和陈公子定然是没有嫌疑的。” 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怀疑渤海郡王。 “卢大人,昨日我可是和那些大渊人起过冲突,你还是秉公办事的好,问清楚了,也好洗清我和陈七郎的嫌疑。”纪云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卢大人只好随便问几句了事。 其余人也被一个个叫去问话,跟记录上别无二致。 卢大人安心了,在他看来,可以结案了。 大渊人就是自己疏忽忘了开窗通风导致碳火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