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妹三妹出面挡着,宋姚氏慢慢镇定下来,脑子也清醒了。 这个林大夫是怎么进来的?谁邀请的她? 这药丸,自那日因着添妆的事儿,煜儿和芸儿跟她大闹一场,晚柠也气的晕厥后,她就让青娥把药给停了。这阵子吴大夫给的药都是没有毒的,为何今日姜晚柠又把药丸拿了出来,而且是在宴席上。 宋姚氏看向坐在那怔怔失神的姜晚柠,不禁冒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难不成姜晚柠早就知道药有毒,特意挑在今日发难? 这段时日她的乖巧温顺,对煜儿的一往情深,都是装的? 思虑至此,宋姚氏冷汗涔涔。 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只是,她不清楚姜晚柠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有没有后手,但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当众验药。 宋姚氏面沉如水,冷冷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一句问心无愧就可以在此红口白牙信口雌黄吗?林大夫,我不知道你是收了谁的好处来此兴风作浪,败我宋家的名声,我记得邀请的名单上并没有你……来人,把她拖下去,待宴席结束后,将她送官,官府自会查清真相,还我宋家清白,当然,恶意诋毁者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嬷嬷当即招呼下人就要把林若若拖出去。 “慢着。”陈夫人开口道。 她本不愿掺和别人家的事儿,但林若若是她带进来的,而且进府的时候,她看到林若若手里有请柬。更要紧的是,老太爷的病还需林若若继续医治,所以她不得不出面了。 宋姚氏心里一咯噔,陈夫人跳出来做什么? “林大夫是我带进来的,她有请柬。” 林若若忙掏出请柬,有婢女拿了请柬转呈给宋姚氏。 宋姚氏打开一看,上面是姜晚柠的笔迹。 不等宋姚氏质问,姜晚柠幽幽道:“请柬是我给的,林大夫前阵子给魏姨娘治病,药到病除,魏姨娘来跟我说,林大夫也想参加宴席,想多认识些人,我寻思着多一个人不打紧,便给了她一张请柬。” 陈夫人也道:“林大夫的医术了得,她治好了我家老太爷的病。” 外边把林若若说的很是不堪,之前陈夫人是半信半疑,但见识过林若若的医术后,她相信冯娘子的死绝不是林若若医术不精造成的。 在座的夫人中有不少人知道陈家老太爷生病的事,陈老太爷在江城地位超然,得了病,江城有头有脸的自然要前去探望,听说江城的名医看了个遍,个个束手无策,陈家已经往京城写信,要请京城的大夫来治。没想到竟然被林若若治好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林若若医术了得呀! 那么林若若斩钉截铁地说姜娘子吃的是毒药,可信度很大。 可宋姚氏也信誓旦旦要把这事交于官府处理,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架势。 大家茫然了,不知道该信谁。 宋姚氏银牙暗咬,她就知道是姜晚柠搞的鬼,这女人好心计。 “原来如此,林大夫到底是想借我的生辰宴钻营你的生意还是别有居心?还是那句话,一切交由官府来定夺。”宋姚氏自然不肯放过林若若,必须把这人弄走。 沈夫人慢条斯理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何不听听姜娘子的意思?毕竟她是当事人。” 众人眼睛一亮,对啊!苦主在这,姜娘子才最有发言权。 大家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大的八卦,都不想轻易放过。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晚柠身上。 姜晚柠眼眶微红,神色复杂难辨,欲言又止。 李家娘子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快说啊!” 命都快没了,还不快说点什么。 沈夫人道:“姜娘子,有话只管说,这么多人在,怕什么?” 宋姚氏死死盯着沈夫人,强做镇定:“沈夫人,这是我们宋家的家务事,我们宋家自会想办法解决。” 沈夫人不以为意:“投毒可算不得家务事,今日江城名流都在场,若这事儿就这么混混过了,指不定哪天咱们的吃食里汤药里也被加点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找谁说理去?到时候只能怪自己当初视若无睹,袖手旁观了。” 沈夫人可不怵宋姚氏,区区一个瑄城同知的夫人,还不至于让她忌惮。 这话可算说到大家心坎里,谁家没有矛盾?谁敢说自己没得罪过人?自己没有恶念,谁敢保证别人有没有恶念?然而,在道德的枷锁,律法的制约下,终究只能是想想而已,不会也不敢付诸于行动。 这件事,影响实在太过恶劣,若就此放过,难保今日他人瓦上霜有朝一日不会成为自家门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