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辂车内。 朱标眉头紧皱,神情沉重。 他的脑海中一直回忆着朝堂上父皇说的话,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一直以来他忙于政务,安心的将东宫交由吕氏管理,没想到吕氏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他的失职啊。 此刻朱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车外双马并驾齐驱,辂车稳稳向前驶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车便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口。 “殿下,回府了。” 贴身侍卫刘衡站在车外,恭敬的说着。 朱标躬着身体走出车外,微微的疼痛从后背传来。 他依旧挺直身体、颇具威严,缓缓从车上下来,向府内走去。 “太子殿下。” 看向朱标,府内奴婢跪下行礼。 朱标顿在原地,沉稳醇厚的声音响起。 “免礼,带吕氏到麟元殿见孤。” “奴婢遵命。” 宫人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朱标面无表情一路向麟元殿走去。 麟元殿是太子府东苑的主厅,是太子用来处理公务的地方。 走进大殿,朱标上前两步在大殿正中间的榻上坐下。 他从刘衡手里接过一本书,斜着身子,仔细翻看。 一时之间,空气沉静下来,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刘衡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旁。 翻读了几十页时,吕氏姗姗来迟。 一进入殿内,吕氏柔软明亮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感受到殿内那股沉静怪异的氛围后,吕氏心里便惴惴不安。 行过礼后她便低下头不敢再看朱标。 来之前听宫人说朱标脸色难看,吕氏便觉得有些奇怪。 她在朱标身边有好些年了,她自以为了解他,更自认为了解他的脾气。 朱标自幼勤奋好学,年纪轻轻便满腹才华、睿智豁达,后来一直跟在朱元璋身边,便越发的沉稳果断。 除了上次太子妃逝去,朱标心情沉闷了一段时间外,他再也没发过脾气。 吕氏猜测此次大抵也是朝中事务不顺利,太子一时郁闷罢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刚进大殿便感受到了太子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尴尬、冷肃。 这让一向谨慎小心的吕氏更加的诚惶诚恐。 片刻后太子将手里的书递给刘衡,抬头看向吕氏。 刘衡接过书对着朱标行了一礼,便退出大殿,将空间留给了殿下和娘娘。 朱标从榻上起身一步一步地来到吕氏面前。 吕氏不由得有些害怕,她慌忙将头埋得更低,结结巴巴的开口说。 “妾…妾身来迟了,钟粹宫距离东苑有些距离,路上多花了点时间。” 想起父皇说得话,朱标脸色沉了下去。 钟粹宫是太子妃的寝宫,向来只有太子妃才能居住。按照惯例府上太子的其他妃子则是住在西苑。 “钟粹宫?你为何在钟粹宫?” 朱标眼神戏谑,等待着吕氏的回话。 吕氏面露尴尬之色,像是被戳穿了什么心事一般,唯唯诺诺的开口说。 “殿下,妾身听闻钟粹宫藏了老鼠,所以带着几名宫人去看了看。” “孤听父皇说朝堂上刘尚书联合其他大臣极力推举你当太子妃。” “他们还真是慧眼识珠,你说是吗?。” 朱标倾着身子看向吕氏,但说话的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冰冷。 吕氏双腿发颤,一个没站稳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急声说道。 “妾身冤枉,妾身在为炆儿找太傅时,偶然见过刘尚书一次,出于礼仪,妾身便问候了一句。” “除此之外,妾身与刘尚书之间并无往来,殿下明察。” 说完吕氏再次伏在地上叩首,满眼、满脸皆是笃定。 朱标依然盯着吕氏,似乎在窥探此话有几分真假。 “你要知道后宫干涉朝堂内的政务是宫中大忌。” 朱标提醒吕氏,恨不得将这些话直接装进吕氏脑袋里。 他一直安心将东宫交予她管理,从不过问宫中之事,却没想到她能与此事有所牵连。 但念着吕氏日夜为东宫操劳,一直兢兢业业,勤勤勉勉,朱标的心中似乎有些不舍,只是这件事情不能不罚。 “吕氏禁足一个月,在思过堂中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