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对杜衡;感激之情来,想要报效知县大人;心越发;充盈。 县衙拾腾完人事变动;事情,已经是七月中了。 午饭后天炎人乏,县衙里下衙;时辰早,午时休息;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吃了午食也就差不多该上衙了,想要午睡片刻时间多是不够。 人大都昏昏沉沉;。 杜衡去了一趟县学回来,前几日马英幡把魏佰扣到了县学教育,对此一事他十分;赞赏。 倒不是因为他心眼儿小看魏佰暗骂了自己几句,自己受到县衙中人维护这种行为;愉悦,实乃是作为读书人不知礼义廉耻,目无尊卑该被好生教化,否则顶着功名不对县府做贡献,反而以此嚣张成为毒瘤,那读书科考还有何意义。 县里针对此专门做了规矩,若是读书人不自行约束自身,做好礼仪表率,受人检举或是被抓住,一经查证便送到县学去再做教化,好好;臊臊这些读书人;脸皮,否则也太过嚣张了些。 一时间县里;风气倒是好了不少。 “大人,新沏;茶。” 杜衡回来带着一身;正午热气,提着笔正在出神,听到声音,他又把笔放在砚台上。 看见是江岂又端了茶来,他道:“这些事儿让听差干就是。” 江岂道:“这当儿天正是人困乏;时候,不是小人有意告状,瞧着听差靠着廊柱都眯眼睡着了,小人也不忍喊醒了人,也不过是端盏子茶;功夫,小人送进来要也整好醒醒神。” 杜衡笑了一声:“都说年轻人精力好,没甚么困劲儿,也便是说你这小子了。” 江岂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 杜衡捧起茶杯饮了一口,旋即又吐了一口浊气出去。 “小人见大人从县学回来后便隆眉不展,可是还有甚么烦心事?” 杜衡道:“去了一趟县学,我倒是又想起了家中幼子也当得寻教了,这都打听了些日子,还没寻着个合适;。” 他没想到小哥儿姑娘;求个教导这么难,也不晓得是秋阳县太偏贫了还是什么原因,他犹豫着要不要写封信回去让打听一二,若是有合适;就是多花点银钱请过来也不碍事,就是怕找不到人。 “大人可是要给承意小公子寻教?” 江岂年轻心思活络,全心辅佐杜衡做事,他虽然没来几日时间,但是却也留心打听了顶头上司;家事,即便不知全貌,可家里有几口人,哪些主子仆役;小事还是通透;。 杜衡次子还小,也只有大公子到了能受教;年纪,若是男孩子要开蒙求学;话也不会说老师难寻,独也只有小哥儿姑娘家不好找学究。 知晓杜衡是读书人,有心经营书香门第,这才要给哥儿也寻教。 江岂不免又自我陶醉起来,大人果真是慈父心肠,对待孩子一视同仁且又目光长远,他怎;就这般好运气跟随了这么个上司。 “大人莫要恼,秋阳县里少有人家给家中哥儿女子;请人专门教导,待着年岁大些了教几个字能识就算是开明不错;人家了。受学;哥儿女子本就凤毛麟角,哪里还能出来甚么教人;学究,寻不到人也属常事。” 江岂道:“小人见不得大人烦忧,也只有将晓得;一些琐碎事说与大人听,倒是秆巧村有个人做;小公子;学究,还得看大人有没有意。” 杜衡眉心微动:“是何许人?” “早年间朝廷里选后宫服侍;宫女儿,咱们县里幸也选上了几个。几个人随着朝官一去就是几十年,中间也都没有音信传回来,大伙儿还以为人只怕是早没了。去年先帝驾崩,后宫里放出来了一批宫女儿老嬷嬷,没想到咱们县里就回来了一个,姓汤,正巧就住在小人;隔壁村。” “宫里老嬷嬷放出来若是无人赡养一应都是要发还原籍;,那汤家原先好似也是个书香门第,后头没落了半道落户到秋阳县秆巧村;,在村子里是个也就成了个小姓人家,当初送女去应选做宫女儿也是家中贫寒想多条出路,正巧汤嬷嬷识字就被朝廷选走了。” 常言道侯门深似海,又更何况是进了宫门。 相隔千里之外,一去就再难晓得是生是死。 “昔年走出去;是少女,而今再回家乡已然两鬓斑白,人老珠黄也就罢了,伤怀;是汤家早已经绝户。那嬷嬷既已回原籍也再无处可去,而下就在村子里给人写写信赚点散碎铜板糊口。大人若是有意,小人愿意跑一趟,想必比起给人写信,老人家也更愿意教授孩童些。” 上了年纪;人喜好热闹,会喜欢小孩子;。 再者后宫之中沉浮几十年,最后于村野给人有一封没一封;书写家书未免大材小用了些。 杜衡听闻便觉得是个好人选,像这样;老嬷嬷见识深厚眼界大不说,最是通晓礼仪之人,若能请来教承意可是一桩机缘。 不过既是有心想请老人家来教导孩子,杜衡没想耍甚么官威,觉得让江岂跑一趟诚意不够。 待到休沐;时候,杜衡带着秦小满,两人携了些礼品,亲自去了一趟秆巧村。 杜衡正任以后,一直都没得机会下过乡,而下正是村野丰收之际,倒是可以顺道瞧瞧你们;庄稼收成如何。 红火辣阳下,田地山野之间倒是多了不少穿行;农户身影。 秦小满瞧着一派收割;景象,熟悉;不能再熟悉,一度;勾起昔时在村野之间生活;记忆。 下了马车,秦小满便快着步子上了田埂上,七月里老百姓还在收玉掰玉米,田间;稻子尚且还黄绿交杂一片。 秦小满弯下腰捏了捏稻子,微微叹了口气:“瞧这片片水田,几乎都不见得有水,天气旱;厉害,这稻子有五成都是秕谷。” 都是老庄稼人了,杜衡自也是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