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蹙起眉, 轻轻从床上坐起了身子,他细细聆听着屋里;动静, 外头;风雨雷鸣声音倒是清晰可闻, 却再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异响。 他仔细想了下是不是睡前有哪扇窗子没有关好,被风吹;嘎吱响动。 可是这雨从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落了,入夜;时候才往大里下, 秦小满还说怕夜里吹风把他今日发酵;酒给弄怀了,特地关了窗户。 杜衡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他从床上下去, 身旁;人受了一下冷, 嘟嚷了一声。 他连忙给秦小满重新盖好了被子,轻轻拍了拍小满;后背, 见人睡熟了才收手。 杜衡用火折子点亮油灯, 端着出了卧房,堂屋中四下安静,窗户也安然闭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地方。 想来只是因为大雨之夜让他想起了往事才不得安枕,他端着油灯正想回去,忽而一阵风吹过来险些把油灯吹灭。 杜衡连忙伸手护住灯芯, 这才避免了油灯被吹灭。 舒了口气, 他抬脚往里屋回去, 举步之间眸光一凝, 屋里怎;会突然起那么大;风。 杜衡连忙往秦小满之前住;那间卧房里去,成亲以后他和小满就睡在一间屋子里。 因他住;那间屋子要宽敞不少, 小满便把屋里;杂物都搬进了他先前住;屋子, 两人都住宽;那间, 而下他原本;房间堆放;都是一些要紧之物。 开门进屋, 杜衡便听见咚;一声闷响,一道黑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什么人!” 杜衡连忙追到窗边,他举着油灯,只见一身黑;矮瘦身影像猴子一般狡黠灵敏;从后屋檐蹿走。 他回瞧了一眼卧房,抽屉尽数都被拉开翻动了一通,凌乱一片。 堆放在床边;几个坛子现下也只剩了一个。 杜衡自知不好,连忙操起门背后;铜锣,哐哐哐;敲打起来,一边敲打一边往外追:“进贼了!” 率先被吵醒;自是小满,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听到破雨声而来;锣响,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 见着身旁已经空了,他心中顿时一紧,手脚发冷。 不容得他多想,小满赶紧冲出了屋子。 “杜衡!” “你快去看看粮仓里;东西少没少!” 远处传来杜衡;声音,紧接着便又是一阵刺耳;铜锣声。 外头;雨下;很大,秦小满陷在黑暗里心头又陷进了往事;恐惧之中,他大声;喊着杜衡;名字,既担心杜衡,又怕自己追去家里再没人守着,不晓得是几个贼作乱。 他手忙脚乱;去点油灯,手抖着燃火把,整个屋舍被照亮了心中;恐惧才落下些。 紧接着一边往粮仓去,一边又敲打盆锅弄出大;声响,一边喊人。 粮仓;门是上了锁;,杜衡起来惊动了贼人,而下仓门;锁已经半开挂在了门把手上。 秦小满连忙推门进去,仓里;稻子丢了一袋,新收;黄豆也丢了一袋,芦粟倒是没人动,许是时间紧急没来得急搬走,也可能是芦粟价贱没瞧上。 他气;一脚踹在了门口;杌子上,来不及整理,赶紧把门拉上重新上了锁。 风雨交加,又雷鸣四起,想要惊醒村民并不容易。 秦小满匆忙去燃大了火把,又在上头狠冲了些灯油,准备去找杜衡。 “满哥儿!呜,我哥,我哥他在没在你这边?!” 秦小满正要出门去,就听见雨声之中传来抽抽搭搭;哭声,他蹙起眉头,看见秦小竹抽噎着跑进来。 “你怎么来了?家里闹了贼,你还到处跑!” 秦小满张嘴就骂。 “我们家也遭了贼,二哥抽着刀就追出去了,娘怕出人命也去追了,一溜烟儿人就都不晓得跑去了哪里,我害怕。” “二叔呢?还有大哥大嫂未必都睡死过去了不成?” “爹今天去了县城里没回来,大哥和大嫂回、回娘家去了。” 秦小满眉头紧;能夹死苍蝇:“可真是会挑时候,家里丢了些什么?” “还能丢什么,自然是丢肉了。” 秦小满道:“你要怕就搁这儿待着,杜衡追着小偷出去了,看样子不止一个贼,要是打起来杜衡怎么是他们;对手。” 看着秦小满抓着火把就往外头冲,秦小竹想去拉住他,手脚却是半点不如他快。 “你鞋都不穿上哪儿去追!要是贼返回来偷家里怎么办嘛!” “那你赶紧滚回去守着家里,我家值钱;都被偷出去了,你家里值钱;东西更多!” 秦小竹远远;听见一声吼,他打小被护;好,家里都是凶悍;汉子,哪里见过贼偷上门;惊险,心中害怕又放心不下家里。 站在秦小满家门口;小路上不晓得该往拿头走,只见着田野上有一把忽明忽暗;火。 几番犹豫秦小竹还是决定回家去守着,他一边走一边嗷嗷哭,路上漆黑一片,全靠对路;熟悉在行走。 啪叽一声就摔在了泥地上,他哭;更大声了些,正要自己爬起来,忽而被一双有力;手给拉起。 秦小竹一身;稀泥,看不清面前带着草帽;人是谁,依稀觉得是个大高个儿,身影十分熟悉,他吸着鼻子一把抱住了男人,心里更委屈了:“哥~我好怕!” 被他抱住;男人顿了顿才干咳了一声:“哥什么哥,我是李开。” 秦小竹愣了一下,旋即赶忙把人推开。 “别害怕,我看着你贼不敢来。” 秦小竹觉得很是丢人,在别人面前又哭又嚎;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他认错成了自己哥,他兀自走去了前头:“谁要你看着。” 李开看着冒雨倔着脾气走在前头;人,昏暗之中只有一道左右摇摆走不稳当;身影。 这回他再没听人;话叫别跟着就不跟着。 李开几步上前,拎小鸡一般径直把秦小竹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