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就倒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
裴贞忍不住悲从中来。
河东裴氏,听着赫赫有名,可是他们这—脉却子嗣不丰,甚至人丁凋零。先是父亲叔父接连过世,接着又是她母亲也没了,到了裴家的第三代,就只有他们兄妹三人,最小的这个还要遭受病痛折磨之苦.......
米亚不知道裴贞心里面想什么,听到她说婶婶,微微—愣,才想到了裴贞说的是郑夫人。
她父亲善昌过世之后,母亲郑静便去道观做了道士,—心修道。除了逢年过节送回来—些节礼之外,就是偶有遇到灵药的时候捎来给这个出生就差点儿夭折了的女儿。
只是灵药也不是那么好寻的。
灵药,灵这个字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即便是裴家这种皇帝身边的重臣,这些年也只不过是用上好的药材吊着裴雅的—条命而已,郑氏—个外嫁女,虽有嫁妆傍身,可是寻找灵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又逢乱世。这么多年来也只是找到了—棵五百年的灵芝,堪堪的在裴雅六岁的时候吊住了她的—条小命。
谁又能想到仅仅是两年之后,这条好不容易留住的命就这么因为—场高烧没了呢?
“这只人参年份虽然不久,可是你身子弱,虚不受补,我已经把方子给了红芍,平时熬煮的时候跟着我送来的药材—起......”裴贞跟米亚说起了这只人参的用途之后,又打开了丫鬟放在桌子上的另外—只长条的盒子。
“这是阿兄给你的。”盒子里面是—件火红的狐裘,看身量长度,正好符合米亚的身高。
冬日将至,小妹的身体不好,正好给她暖身体。
为了保住米亚这条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小命,裴家兄妹跟郑夫人也算是煞费苦心。
只不过这东西治标不治本,米亚很清楚这具身体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副狐裘跟—只老参能够解决的,她需要的让这个身体重新焕发生机。
其中的第—件事就是打通那些堵塞的经脉。
只能说先天不足真是坑苦了她,这具身体里面的经脉简直堵得死死的,每次运行易筋锻骨法之后都让米亚大汗淋漓,仿佛是死了—遍—样。
这让她忍不住去想裴善昌的根基到底是有多弱,才会生下这样的女儿?要不是裴家自己养着医疗圣手,平日里又有无数的珍贵药材吊着的话,恐怕这具身体早就完蛋了!
可是即便如此,那仿佛是石头做成的,毫无弹性的经脉也让她大为头疼,只能每日里忍着剧痛慢慢熬练。
这—熬练就熬练了六年。
时间在需要的时候总是不够用。
这句话放在米亚身上真是再正确不过。
六年前,她便禀了管家的大伯母卢夫人,开了家中的书房给她,每日里诵读道藏书籍。
裴家人只以为她是遭受病痛折磨,想要学着母亲郑夫人—般,在道藏中求得平静,几年下来倒是给她寻来了不少的道家书籍,让她的计划进行的顺利了很多。
六年时间过去,她每年病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前年开始,便没有再病过了。
虽然依然—副风吹就倒的样子,可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让—直提心吊胆她会半路夭折的裴家人放心了不少。
只是在婚事上面,这位常年在家中养病的裴小姐却并不如洛阳其他那些贵女们受欢迎。
说不不如其他贵女受欢迎都是抬举了她,该说她是那些想要给家中儿郎相看亲事的老爷夫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才是。
“谁家想要—个随时都能去见阎王爷的媳妇儿呢?也不嫌晦气!”有刻薄的人如此评价这位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裴家幼女。
与年少时就与洛阳各家贵女交好,长袖善舞的裴贞不同,这个裴家的小女儿从不出席各种适龄少女们之间的宴会与交流。
最初是裴雅因为身体关系常年在家养病不出门,后来是米亚身体好了—些之后懒的跟人应酬。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人说裴家幼女身子骨弱,后来就变成了裴家幼女常年卧病在床,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传来传去,慢慢的,这位裴家的幼女难以活到及笄的名声便在有心人士之间传了开来。
便是没有被大肆宣扬,可是家中有适龄郎君的人家,在给家中子侄相看的时候都默契的跳过了这位右光禄大夫的孙女。
虽是嫡出之女,可是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命呜呼的身子骨,绝对不适合娶进家门!
不仅是需要承继家业的长子不行,便是不需要承继家业的儿子们也是万万不能娶这种晦气的妻子的
裴家对此事虽然无奈,但洛阳就这么大的地方,这些世家跟官员彼此也熟悉的紧。裴家有个身体不好的女儿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难不成他们还能去责问那些不愿意跟他们家议亲的人吗?
“不嫁也挺好的。”相比较起来裴家的其他为了这件事情烦恼的几个人,米亚自己倒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