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刘景没有再发起进攻,原本喧嚣的城墙上,反倒是难得地安静了几天。
可这样的情况下,张勋却是不喜反忧。
如果刘景依旧凶猛进攻,说明其已经恼羞成怒,反倒是不足为惧。
可结果却恰恰相反,对方停下了!
说明刘景并非是易怒之人,接连经历两次失败后,他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知耻后勇,开始静下心来总结失败的原因。
这样的敌人,往往才是更可怕的。
张勋看着城墙下,数里之外黑压压的叛军,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做好迎接更为猛烈的攻势的准备了!
如果他是刘景,在只剩下三万多可用之军的情况下,一定会毕其功于一役,将所有筹码全部押上,来一场惊天豪赌!
兵力齐出,全力攻城!
一旦成功,那便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是失败,则立刻遁逃,或占山为王,或逃亡敌国。
这样一来,好歹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若是依旧只派出小股兵力试探,在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张勋有把握再消耗对方一波,随后攻守便将彻底易形!
事实证明,张勋预料得不错。
在宴席结束后的第三日,城墙下,再度站满了黑压压一片的叛军!
刘景依旧骑着高头大马,矗立于军队的最前方。
看向城墙上的张勋,眼眸中满是肃杀之意。
城墙上,张勋身旁的李逐峰见状,不由得眉头紧皱,道:“老张,来者不善呐!”
“这士气,比之上次,竟是丝毫不差!”
张勋闻言,也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刘景,倒是个煽动人心的好手!”
“被我等屡次打败,可每逢下次攻城,大军士气却是丝毫不减,真乃怪才也!”
“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搬上来吧,今儿个,怕是要见真章了!”
张勋语气中透着凝重。
李逐峰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一挥手,便有士卒开始下去搬东西。
而就在他们交谈间,城墙下的刘景也有了动作。
大军从中分开,一支人人配备盾牌的小型营队从中间冲了出来。
这些个盾牌依旧是特制的,呈圆形,足够在箭雨下保全两人!
随后,伴随着阵阵轰鸣之声,一架令人熟悉的战车,被十六匹骏马拉了出来。
战车上,则是与上次攻城时一般无二的攻城锤,以及比上次还要多的攻城力士!
除了这些人外,其余人则是纷纷弯弓搭箭,对准了城墙上!
显然是想为攻城力士们做掩护!
但从上往下射出的箭矢,距离肯定是比从下往上要远的,所以这些人在射出箭矢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守城军的射程,无异于取死之道也!
但,这样简单的道理,刘景没可能不懂。
只见他再度一声令下,弓兵身旁,一个个身披皮甲的士卒再次拿出了盾牌!
只不过却不再是特制的特大号圆形铁盾,而是藤条编织而成的滕盾!
很显然,他刘景就算用假币积攒下了大量财富,也无法让这三五万叛军人手一个特制盾牌。
而且就算他当真这么做了,也不是所有士卒都有拿起特制盾牌的力气的!
相比之下,滕盾虽然防御力没有那么强,但它轻啊!
用来替弓箭手抵御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怕是再合适不过。
“弟兄们,跟随本王,冲入城中!”
“只要城破,那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杀!”刘景一声怒喝,气势如虹的叛军向着乾都城城墙,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城墙上的张勋和李逐峰看见这一幕,纷纷吸了口凉气。
手持特制盾牌的士卒帮助攻城力士抵挡箭雨,再由弓箭手远程策应支援,这样一来,攻下乾都城的概率简直倍增!
要知道,他第一次攻城时,甚至连统御全军都做不利索。
现如今,竟然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
而且还从上一次的失败中总结出了经验,敏锐察觉出了攻城锤和攻城力士的重要性,从而赶制出更多的特制盾牌和滕盾,对攻城锤和攻城力士加以保护。
这实在是……有些令人咂舌。
“可惜了,为何非要叛乱呢。”张勋叹息一声,有些无奈。
刘景的天资,可以说得上是他生平仅见。
如果不觊觎那个位置,而是好好辅佐刘裕登基称帝,未来只怕又是一个中山王。
只可惜,走了歧路啊!
“弓箭手顶上!”感慨片刻后,张勋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