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走,他都不能用影子巫师的能力带虞幸跳回去,天色已经不早了,还不回据点,难道准备在这里赏月吗。
宁枫发现赵一酒眼中的嫌弃不是作假,于是撇了撇嘴,拿到了骨球的好处还“惊吓”了虞幸一番,他心满意足地哼起了温暖的小调子,笑眯眯地招呼着执棋者和云肆从镜子离开。
云肆大概是饿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像个豹子一样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镜面里,镜面浮现起一圈圈涟漪,他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虞幸悄悄地看着镜面上的景象,却见虽然镜子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光,但镜面上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执棋者淡定地走入镜中,只有宁枫半个身子都进去了,还要转过头来用邻家大哥哥一般温暖的目光凝视着虞幸和赵一酒,留下一句虚伪的:“期待下次见面~”
话音落下,人也消失了。
美术馆外的街道终于变得萧瑟起来,他们刚才的对话并没有招惹到任何一个游荡的鬼物,虞幸猜测单个在街上晃荡的鬼物应该都是少数,恐怕不在副本建筑里的鬼物就像他们之前进入到的那个小巷一样,分开来在破屋子里面休息。
“终于走了。”赵一酒望着那面镜子,阴森森地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虞幸,“你刚才干嘛那样招惹他们?”
虞幸见四下无人,说话倒也还算安全,摊了摊手:“不试探一下,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现在我们队里的全员都没有和他们接触过的记忆,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线比他们的时间线要早,这对我们而言是很不利的,我也没有足够的信息渠道去证明他们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有在试探他们的时候,才能知道,他们口中和我们的联合,甚至是一些渊源,究竟像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毫无隔阂。”
这个原因冠冕堂皇,就算是想要劝虞幸不要浪过头的赵一酒也没有了继续说教的理由,他冷峻的面庞带着一丝烦躁:“如果刚才那把刀是真的……算了,说不定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虞幸看出赵一酒的担心,决定偶尔诚实一回:“这倒是没有,既然是试探,我怎么会知道他将会对我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只不过嘛,我就算是喉咙真被割掉,也可以复原,所以比较有恃无恐。”
他看着赵一酒的瞳孔,发现自己每多说一个字,瞳孔中的冷意就更盛一些,及时的闭了嘴。
“那么结论呢?”赵一酒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虞幸这种不要命的做法,毕竟这种行事风格是在他认识虞幸之前就根深蒂固在虞幸身上的,只能幽幽一叹,随便虞幸闹去。
“结论就是目前为止,他们说过的所有话我们都可以听一听。”虞幸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虽然表情和语言可以骗人,微小的细节却不容易掩饰,宁枫的性格在美术馆里我大概的观察过,如果我们其实和他们队伍有过隔阂,他们只是在利用信息差让我们成为他们在死寂岛副本里的信息源头,刚才他拿出来的就不会是恶作剧一样的纸片,以为尽在掌握,实则出其不意地杀了我,这才是宁枫对待假同盟的态度。”
赵一酒:“行吧。”
他转过身去,表面上在打量这条街道和街道上遍布的影子,实际上余光隐晦的在虞幸扬起弧度的嘴角处打量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进入了这座岛之后,虞幸好像就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可能就是第六感吧。
赵一酒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总觉得一定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影响虞幸的行为举止,因为虞幸是一个很惜命的人,只有在面对以死亡换取更大利益的事情时才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条命。
可今天的市场显然不足以让虞幸承担可能没命的后果……赵一酒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虞幸看似毫无异常,实则在做事的选择上比以前激进了很多。
他很担心虞幸忽略了某些副作用,会不会污染体的身份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觉放大,还能潜移默化中让人变得不那么谨慎?
“想什么?”虞幸没听见赵一酒的下文,偏头拍了拍对方的小臂,“累了?我们回旅馆吧,今天的探查就到此为止。”
“好。”赵一酒没有挑明这一点,他觉得自己需要再多观察一下,现在回旅馆是最好的选择。
他把长长的钉子别在自己的腰带上,瞳孔逐渐变成深红色,气质也在不知不觉间默默地转换。
仅仅几秒过后,虞幸便意识到,站在眼前的变成了鬼酒。
“啧啧啧,夜黑风高正是活动的好时候,你们竟然要这个时候回去,真是浪费美景。”鬼酒摇了摇头,调笑道,“这会夜深了,要不别回去了,我带你去看看站街——”
虞幸打断他:“不行,我虚了,要回去补补身体。”
如此的直白又不要脸,偏偏鬼酒还找不到什么合适的骚话去反驳,毕竟虞幸黑的是他自己。
“那真是可惜。”最终,鬼酒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