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响起的时候,莎芙丽才刚刚转身离开病房。
虞幸在听到这变了调子的、单调而重复,极易引起焦虑的警报声后,反而是有一种轻松的情绪蔓延上来,他也走出病房,看到几步之外的莎芙丽的背影,却没看见暗贼。
暗贼真走了?他被控制后不是应该等在门外么?
这一刻,虞幸依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像他遗忘了什么事情。
这感觉不是很急切,但是随着他向一楼楼梯走去的步伐而越来越无法忽视。
虞幸垂下眼皮,这种感觉是看到暗贼不见了之后才有的,那就是跟暗贼有关?
他在楼梯上碰见了任义,任义冲他点了点头,放缓步子和他并排走。
虞幸打量了任义一眼,任义这局单机游戏玩得很顺利,衣服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他究竟遇没遇上危险。
面瘫的表情雷打不动,立体深邃的五官充斥着格格不入的冷淡,脸庞有些消瘦。
这是虞幸第二次和研究院的明星推演者进行推演,任义给他的感觉极为稳重,就算任义貌似也是个闷骚的性格,但是起码从外在上看,任义与曾莱简直是两个极端的个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好朋友的。
虞幸突然问道:“莎芙丽给你下的毒起作用了吗?”
任义此时脸色还算不错,莎芙丽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其实他们的对话完全能被这女人听到,但是任义也没避讳这件事,显然他并不害怕莎芙丽:“不知道,只从事实上看,应该还没有发作,我身上的毒大概是隐性的,比如在关键时刻会被她影响神智这样的吧。”
“她的毒真的厉害到这种程度了?连你也没办法防御吗。”虞幸挑眉,像是很好奇。
任义从实力上来说远在曾莱之上,曾莱加入研究院晚,据说赌徒之名刚被熟知的那个时候,血笔任义已经是研究院扛把子了。
所以任义和曾莱不仅是朋友,也是前后辈。
“嗯,莎芙丽的毒就是她的核心能力,据我所知,有几种毒已经接近规则,确实很强。”任义面瘫地移过目光,“你可不要大意。”
嘶
虞幸的手指在口袋里随意地点着,他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切,好像,他确实大意了。
因为,来到大厅里的时候,他望着渐渐集合起来的众人,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暗贼已经死了啊。
第一次指认前就被韩彦杀死了。
他看到曲衔青又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上血污依旧,她离韩彦很近,却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
赵一酒身上隐隐包裹着一种青雾,赵谋的轮椅被赵一酒推着,这两人十分安静地待在等位椅旁边。
莎芙丽与余景正在交谈,余景脸色尤为苍白,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他极力控制着想要后退逃跑的冲动,半晌求饶道:“饶了我吧美女,我社恐真要撑不住了啊”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莎芙丽的恶趣味才得到了满足,她大方地放过了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可怜余景,向虞幸投来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眼神,像是在说
看到了吗?想起来了吗?虽然不知道你刚才说的和他一样指的是谁,反正现在你应该反应过来了吧?根本没有那个人。
为什么我对你如此宽容,甚至不在乎你所有隐藏着拒绝意味的动作?因为,你反正是逃不掉的,你中毒已深啦。
这一刻虞幸意识到自己中了什么毒。
应该是幻觉。
还是那种任义所说的,接近规则的那种致幻毒素,这种毒素让他的视网膜中出现了暗贼的身影,以此甚至引发了关门这样本不该存在的事情。
这种毒素还是在之前某个时间就中了的,因为他看到暗贼的时间在莎芙丽靠近他,在他后颈擦毒之前。
现在想来,他当时在房间里听到的来自走廊的脚步声也只来自莎芙丽的高跟鞋,至于暗贼,明明在他眼里已经因为中毒而削减了低存在感,更像一个普通人了,他却没有听到暗贼的脚步声,这一点竟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他当时就已经被毒素影响,以至于在某些方面的逻辑链被摧毁,意识不到不对,还是这毒时灵时不灵,让他出病房后没看见暗贼的身影,才自己察觉。
莎芙丽当时听到他拆穿她在腿上抹了毒时那种欣喜表情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色的洞察力让莎芙丽起了拉拢的心思,还因为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像他一样”,这让莎芙丽确认他中的是她的幻觉毒素,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毒性已经越来越深,这意味着她对虞幸的掌控力也越来越深了。
试想一下,要是在战斗的时候,莎芙丽让虞幸幻觉发作,从而看见了不存在的东西,那么受到干扰的虞幸瞬间就会陷入劣势。
想要不引爆这个定时炸弹,虞幸就得和她合作,甚至于,乖乖加入深夜。
要知道,她的毒和恐惧医院规则可不一样,哪怕在恐惧医院失败了两次,亦或者回到了现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