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阵图到手,可以走了。”过了一会儿,洛晏走到虞幸身旁。
他也往尸体们身上瞅了一眼,不过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扯了扯虞幸的袖子:“快走快走。”
虞幸敏锐察觉到他的态度区别,从容道:“嗯?怎么忽然很急的样子。”
“我描摹阵法,总是会被注意到的。”洛晏镇定的表情和他想要立刻离开的肢体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趁着布阵的人没发觉,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不然我还在这里,气息被捕捉到的概率就会很大。”
原来如此,是布阵那人的能力超出预期,导致描阵的举动有被发现的风险么?
虞幸一点头,两人便立刻从赵府翻了出去。
等他们来到街上,洛晏方才发觉赵府的氛围比街上凝重多了,而且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他在里头呆久了感觉不到,一出来,竟有一种冲破牢笼的自由感。
街上空无一人,以防万一,两人又迅速远离了赵府,洛晏一边走一边道:
“其实赵府的规则对赵家人非常针对,对我这个借助的外人倒是很宽松,你来之前我就感觉到了,赵盏他们触发规则的概率是我的好几倍。”
虞幸这个外人来也同样没触犯规则。
要换做是赵盏赵怀升,在小花园嘀咕五分钟,花园旁边的小人工湖就该冒泡泡了。
“宋府就没有这样的情况,”虞幸应和,“走,今夜查查看还有哪些人家与赵府一样被针对。”
他们出赵府的时候,视线右下角的沙漏显示时间为十一点。
距离夜间规则消失还有五个小时。
……
凌晨三点五十分,夜色正浓。
为了安全起见,在镇上各处活动着的推演者们都赶在这个时间段回到了各自的住处,迎接规则消失的时刻。
医馆内,鬼酒靠在墙上,要笑不笑地听着赵谋的嘱咐,末了还要说一声:“你还真是啰嗦啊,我的好哥哥”
赵谋咬牙,感觉自己十分手痒。
明明只有鬼酒会叫他“哥哥”,正常状态的赵一酒都只会冷冰冰喊他的名字,但偏偏这声哥哥永远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而且赵一酒很听话,执行力强,虽然性子冷,但好歹说什么听什么。
鬼酒就属于时不时嗯嗯两声给点反馈,但你永远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总之,好哥哥说的话你听着,别不当回事儿,懂了没?”赵谋眯起眼睛。
“行行行,哪能不听呢,发现什么异常都来跟你报告,不背着你们乱搞事,做些额外的行动——”鬼酒拖长了音重复着,那调调,使海妖嘴角偷偷上扬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便被鬼酒捕捉到了,鬼酒挑眉补充:“也不胡乱调戏吓唬某些容易受惊的鱼,放心吧,都记住了。”
海妖:“……”你记住了,但肯定不会照做的,不然你这副戏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三个大人的互动让旁边的小玉兰略感新奇,一双森森鬼眼目不转睛地瞧着。
她尤其好奇于被大哥哥点名精神有问题的犬神哥哥。
刚见到人她就在想,这不是个同类吗?
明明就不是活人呀,犬神哥哥身上没有活人那种会让她产生厌恶的鲜活气息,只有对待同伴时,才会感应到的抢占地盘一般的排斥,和对同类的恶意。
这个鬼哥哥与大哥哥和医师叔叔是朋友吗?死人……也会和活人做朋友吗?
当时小玉兰出现在了风头镇的县衙里,就看到了鬼哥哥和医师哥哥,还有同样被提供过画像的一个姐姐正在偷翻县衙的东西。
下一秒,小玉兰便被发现了。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那个鬼气浓郁的鬼哥哥竟然用阴影将她抓了过去,怪笑着问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县衙里,是不是被县衙官差杀掉的小孩。
小玉兰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更极端的阴冷,好像她不打算好好回话的话,对方就要打她。
赶在又被打一顿之前,小玉兰忙道自己是一个眼下长着痣的漂亮哥哥叫过来的,将会作为他们的信使跟他们联络。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那个大哥哥指着画像给她介绍了许多人,却惟独没有介绍他自己。
搬出了“眼下有痣的漂亮哥哥”后,那瞧着一派温和的医师叔叔这才制止了鬼哥哥,向她问起了详情。
小玉兰自从找到了虞幸说的人,便暂时留在了他们身边,然后又跟着一起回到了医馆,因为医师叔叔说,漂亮哥哥在今晚要结束的时候就会回到医馆来,在这里等着对方来就好。
眼看马上要到四点,大哥哥还没有回来。
鬼哥哥却好像马上就要走了。
小玉兰坐在医馆的柜台上面,听医师叔叔对鬼哥哥讲了一串临别赠言,百无聊赖的晃着自己两条小短腿。
她在大哥哥那儿受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多亏了被叫做“海妖”的姐姐,这个姐姐居然能净化诅咒,手还很稳,没把她的魂体给一同净化了。
原来镇上的活人里有这么多厉害角色!
小玉兰心里犯嘀咕,怎么她活着的时候一个都没见到呢?
时间差不多,鬼酒挥了挥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