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昭停下写字的钢笔,微微抬头,冷淡的目光透过镜片注视自己的堂弟:“有事?” 许晏云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两条包裹在牛仔裤里的大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往茶几上一放。 “四房家的闺女找到了。” 许晏昭愣了一下。 四房家那个小姑娘出生的时候,许晏昭正好在国外念金融硕士,他记得那天夕阳很美,街上有一家古董店,里面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小古董。 然后他在里面挑了一件康熙年间的珐琅彩掐丝的平安扣。 寄回去给小妹妹做了满月礼。 因为四房那个小姑娘是全家最晚出生的孩子,又是这一辈唯一一个女娃娃,所以还是满被人期待的。 当时许晏昭正处于体验正常人生活的阶段,在他强烈要求下,主动断掉家里的经济供给,来到华尔街从打零工一路干到操盘手,成功干翻了半个华尔街后,才回到国内接手许氏集团的业务。 那件小礼物是许晏昭打零工赚得人生第一份工资买的。 所以记忆很深刻。 后来那孩子……被人拐走了…… 许家找遍了全国上下,国内国外都没找到。 许老爷子更是发动全部的人脉关系。 而好不容易中年得女的四房婶婶…… 患上了…… 许晏昭难得恍惚了一下,就听到许晏云的话:“许晏阳那个臭小子去接的人,不过半路那个……那个四房的小霸王知道了消息,你知道的,总有些心思不纯的人喜欢摆弄是非,加上四叔在外面也不干净。所以许晏阳就把人放到了老爷子那里。” 提到老爷子三个字,许晏云一个哆嗦,面露敬畏。 毕竟不是谁见到自己四十几岁的爹,被人用手腕粗的棍子按在地上打得像条丧家之犬都能保持理智的。 那可是他在外面威风凛凛,黑白通吃的大佬爹啊! 许晏阳也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然后呢?” 许晏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觉得吧,把人丢在老爷子那儿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咱们把人接回四叔家?” 许晏阳冷笑:“再看他们家小霸王一哭二闹三上吊?” 许晏云卡壳了,他真的想不明白,他那位好四婶到底怎么养得闺女,把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养得猫嫌狗厌,人见人嫌弃。 要不是他们许家有钱有势,估计这姑娘迟早要被社会教育。 不过许晏云也是一片好心。 许晏阳扶了扶眼镜边,低头继续写批示:“这是四房的事儿,还轮不到咱们操心。” 这下真没辙了。 许晏云像只垂头丧气的金毛大狗狗,趴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个贵得要死的贝克硬木沙发,硬生生被他刨出几条痕迹。 “哥,咋办啊?” 他哥淡淡道:“凉拌,和咱们无关。”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 低头一看:许老爷子来电。 顿时愣住了。 许晏阳接到许老爷子电话的时候,愣了好几秒。 许晏云抬头问他:“谁啊?” 许晏阳喉咙滚动了两下,吐出几个字:“爷爷。” 咱们的亲爷爷! 上次抽许晏云他爹,连带着抽了许晏阳的亲爹,因为许晏云他爹闲得没事干跑到某个三不管地带,专门雇佣了一帮凶徒,把里面坑碰拐骗的渣滓们都给办了。 他爹还忒牛逼的放话,你们不是喜欢噶腰子吗? 老子让你们体会体会什么叫他人的痛苦! 然后就把这几千号人压到公海的医疗船上,挨个指认供货渠道和出售渠道。 那什么呆嘤的菲利斯公爵家族的船。 还有那什么美监利地产大亨的。 一个不落全给炸没了。 还好他二叔留了心眼子,戴着头套干得这事儿。 虽然大家都能查到谁是谁,不过这种彻底撕破脸的事儿,还是没人敢吱声的。 而他那位衣冠楚楚,早早把公司都给儿子,带着媳妇满世界考古的亲爹,则为他二叔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持。 所以两人一块挨了一顿亲爹的打。 加起来快八十的人了,在许老爷子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哦,那顿打殃及无辜,老爷子最后把四个儿子干脆一块揍了一顿。 老爷子说了,这是好事儿,不过你们还得挨打。 这是好事儿,只有老大老二去做,剩下两个吃干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