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死者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身上的衣裙破烂不堪,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满是鞭痕、刀痕、烧伤痕迹和淤青,她全身上下唯一还算保存得比较好的只有那一张脸,除了嘴角依然被用红色的丝线缝了起来,再没有十分明显的伤痕,因此能让人清晰地辨认出,死者是个长相秀美的女子。 这的确是微笑杀手钟爱的受害者类型。 死者全身上下最惨不忍睹的,是她的胸口部分,她左胸口有一整块皮被残暴地剥了下来,露出了血淋淋的脂肪和肌肉组织,凶犯是在死者靠近左边腋窝的地方开始,用刀割开一个口子,生生把皮撕下来的。 早在徐静看到前几个死者的尸格时,心里就有了一个疑问——凶犯撕下死者的皮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折磨死者,为什么不把她全身上下的皮都剥了?或者为什么不剥死者其他地方的皮? 如今亲眼看到死者的惨状,徐静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这般重复的、看起来又没什么意义的动作,就仿佛在做标志一般。 很多连环杀人犯都热衷于在自己的罪行里留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志,有些是无意留下的,但大多数都是有意留下的。 可是,被用红线缝起来的嘴角不是已经是一个标志了吗?在有了一个如此鲜明的标志的情况下,他为何还要做这件事?还是,他只是想把剥下来的皮当做自己的战利品? 若她先前合作过的犯罪心理专家在现场,定然能看出更多事情。 没办法,她只能用自己法医的专业,来找出更多证据了。 她利落地带上方才过来时带上的手套,走上前开始做简单的尸检,“死者的尸僵已是开始缓解,按压尸斑不能完全褪色,停止按压后尸斑恢复颜色也较慢,结合如今的天气,我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一天前,不会超过两天。” 她在验尸之前,萧逸已是交代了一个衙役,把徐静说的话记下来,那衙役看着面前眼神淡然地摆弄这具堪称恐怖的尸体的女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萧逸看了他一眼,才恍然回神,连忙把徐静说的话记了下来。 “身上的伤目前看来都是生前伤,身上找不到可能是致命伤的伤痕,考虑到死者的失血情况,死者有可能是失血过多而亡,但具体的情况,还要进一步检验才知道。” 光是体表检查,能看出来的东西十分有限。 徐静这样想着,眼神却忽地一凛。 只见死者的肩膀处有好几个咬痕,右边两个,左边一个,这些咬痕不算浅,左边的两个咬痕显然咬出了血,此时伤口已是结痂,右边的咬痕也还有未消的印记。 只是跟死者身上其他粗目惊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比起来,这三个咬痕不管是从数量上看,还是对死者的伤害性来看,都似乎显得太“小儿科”了。 而且,仔细看,死者身上残留的衣服,右半边的衣服几乎已是一片血红,左半边的衣服有些地方却还能看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顺着这点再看,死者身体左半边的伤口,也似乎比右半边的伤口多和密集。 这是偶然,还是有什么深意? 萧逸见徐静突然不再说话,看了她一眼道:“如果要进一步检验尸体,现在就把尸体抬回刑部罢。死者身上,可有表明她身份的物事?” 后一个问题,他问的是姚少尹。 姚少尹摇了摇头,道:“死者身上除了这身破烂不堪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幸好死者的脸还没有被破坏。我已是叫了画师过来,等死者的画像出来,我派人去这几天报了失踪案的人家里问询一番,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 萧逸点了点头,“麻烦你了。顺便,我想请姚少尹借我几个人,你知道的,我们刑部人员紧凑,基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大堆活,想找几个人帮衬一下都难。” 姚少尹哈哈一笑,道:“自是没问题!萧侍郎愿意向我们府衙借人,是我们的荣幸才对,以萧侍郎之能,想要人哪里会借不到!” 几人又说了几句面子话,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徐静先回到了马车上,萧逸在外头交代了一番姚少尹借给他的人,也上了马车,“我已是叫人去行商司把符合我们方才总结的那几个特征的商队人员找出来,这样的人不多,名单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按照你的推断,凶犯都是在离开西京的时候顺便抛尸的,那凶犯很可能已是不在西京。” 徐静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要在他还没走远之前,尽快把凶犯找出来。 萧侍郎,尸体是直接运到刑部罢?我想现在就去验尸,不知道可方便?” 萧逸轻笑一声,“自是没问题,只是,很少见到你这般急